【魔纪同人】梦西洲 二 衫鬓(6)

一片梅瓣在昏暗的台灯光中缓缓地飘落，适时地落进怜的视线里。怜把手中那只已经被她磨得短短的铅笔放下，又拿起它拨弄起花瓣来。
花瓣很漂亮。怜试着把这片粉嫩轻盈的花瓣用灰黑冷重的石墨芯子挑起，可是试了几次，它总是从笔尖上掉下来。她突然意识到了，那笔尖给到的支撑太小，它甚至撑不住一瓣梅的重量。于是她改用手，果然一把就捏起来了。怜用指尖轻轻地揉搓，交迭更替着把每一只指甲都染得粉红。无奈这粉红从左到右渐次的淡下去，到了右手的小拇指已经是几不可见，与指甲的原色亦无甚相异了。怜虽然对这粉色的效果有些失望，但想想对于自己这般的家境，能使得甲盖上点染些哪怕是一抹即去的粉艳已经是很能抚慰她了…她在心里虽试图建构着那空洞的满足感，脑袋却仍凝望着被微光照着的梅枝。
离树之梅依然美丽。在怜指间稀薄到捉襟见肘的粉色在这枝端存在的密度却是如此丰沛。怜甚至怀疑起下一刻这团生机勃然的粉色有活转来在这片昏暗的光下游走的可能。
昏暗的灯光不住跳跃着，粉红的光芒闪动、扩张，终于盈满了怜的整个视野。蓦然见在这令人神思恍惚心旌摇曳的粉色柔光中，一个衣衫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在她眼中的深夜里闪闪发着杏红色的亮光，像是什么从她记忆的水底渐渐的浮了上来。她的神魂痴望着那光影，突然像是从那光影中获得了一股大的力量一般。深吸口气，又拿起一盒未开封的崭新彩铅，从中抽出了一枝。将那些笔伐用几条黑线密密地封印住后，又继续在纸上描绘起来。

不同于过去的日子，是令人高兴的小长假呢。暖洋洋的太阳出来了…
“啊，是mulberry的衣服！”
“啊，是Dior的包包！”
“梨花，这就是你那么可爱的秘诀吗？”
......
想起来了，那如梦一般的光景。
漆黑的夜幕里，闪亮的霓虹下，少女们嬉闹着在光暗交错的街道口穿行。在前面被橱窗包围的明亮地带传来几句话语，红衫在灯光下闪耀着。怜站在光暗的交界处，再踏前一步便是光。
她们都好耀眼，她想。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红衫暗淡了些。
“不，我们的秘诀不在这里。”语调中带着一丝落寞。
所有人突然齐齐地噤声了，她们垂着头拐进了一条灯光略黯淡的道路。它比小巷大些，比原路小些。怜跟在她们身后，一边走，一边看着街道两侧店面上明灭的老旧灯管组成的“murcarry”“Dio”，感到一阵荒诞像藤蔓般攀上心头。
“可笑吗？”梨花的声音带着苦笑在怜的耳畔响起，“我们花尽心机、在自己身上粉饰出的衣香鬓影之后，原来是这么一番虚伪的构造。骗不骗得过别人另说，反正先要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