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人(3)

班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老实憨厚，二十出头的他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十年了。他的价钱比其他的交易员要低很多，我们都愿意和他做生意。十年，日复一日，他的货物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总是让你意想不到的实惠。就这样他在我们这片街区攒下了不小的名气。
大约是半年前，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光鲜亮丽。我们拿出攒了几个星期的两箱电路板，他异常高兴，走在路上都一蹦一跳的。这两箱货物代表我们三个月的粮食，我们劝了好久才说服他按照市场价收取运送费。这应该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了。
半个月后，他如约拿来了三大箱食物，但是我觉得这次他的脸色似乎比以前要差的多。他看门见山解释到，路上为了躲避机器人摔了一跤，衣服也破了。箱子破了一个洞，食物没有遗漏，这些真空包装的物资并没有受到病菌的污染。这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一个被织衣机取代的裁缝替他补好了这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敷衍地安慰他不必强求自己。
就这样，我们目送他消失在近黄昏的分界线，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在争吵中分配那些精确到克的面包。
三天后他回来了，带着更颓废的脸色和更破烂的衣服。他向我们坦白，运送费涨价了，比市场价还要多一点点。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满载而归。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欢迎他，转而向那些更低廉的商人投以青睐。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失望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