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归乡】第五章(4)

“可能是我想多了……”迪哥摇摇头说，第一者之类的事情他现在捋不清楚，只是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妙，“但是最近多长个心眼儿，准备着也不坏。”
江城君看迪胖是认真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装着不耐烦的样子招呼他往跑道走。迪哥用脚尖刨了些沙子把江城君弹掉的烟头盖了个严实，然后步履沉重地跟了上去。
跑道插入沙漠中的尽头底部有一个像是自制炸药炸开的口子，刚好能挤过两个人，口子上架着一道手工悍成的金属梯，有些地方已经生锈了，但还算结实。豪哥带头从梯子爬下去，进入废弃的地下排水道，然后打开了他和迪哥在十几年前牵好电的简陋路灯。排水道的横截面呈半圆形，底部的两侧是半米宽的走廊，中间则是两米宽的水道——豪哥不明白这样设计的用意，好像走廊是为了供他们一行人使用而专门修建的。水道中积攒的淤泥过了一百来年已经干裂了，缝隙里镶嵌着一些金属零件和废弃塑料，甚至还能看到方便面盒和新科的外卖包装。整个水道弥漫着一种发霉的黄瓜味儿，但是还没有到达难以忍受的程度。排水道朝外的一头已经给封住了，朝里走上一千米就到了交通站的正下方，再从旁边的小门进入一个狭窄的维修通道就能到达边检官专用的内部电梯，往上一千米就是江城君所在的值班室。

豪哥看着卿越和白依次从梯子爬下来，然后是猫，但是不见衢的影子。
“衢呢？不是跟你一路的吗？”没等猫开口说明豪哥就抢先问道。
“额……他说在浮城的家里有急事，就先走了。还说以后……过完年再找你一起逛窑子。”
“妈哟，讲都不跟老子讲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哈！算了，我们几个走。”豪哥抱怨完就怒气冲冲地朝壁的方向走去，然后一转眼又嬉皮笑脸起来，攀上了白的肩膀，“兄弟连，衢不在，你陪我去逛窑子好不好？”
白一脸嫌弃地把豪哥推开，“滚滚滚，性取向都不一样怎么一起逛窑子？”
T3区在新国陆地算是偏远的郊区，没有上下城之分，也没有大公司和大型商业区的进驻，因此并不繁华，但是由于紧挨着壁和一个交通站，所以围绕着旅游和宾馆行业也逐渐发展成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平安夜前的傍晚，大街小巷内已经有了些节日的氛围，放寒假回家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在街边卖着包装精致的单个红苹果和单束玫瑰花，逛小商店的情侣也比平日里多出不少，还有的小孩已经按捺不住偷偷拿出了应该在元旦节放的小烟花。外卖员今天也统一放假，因此看不到人行道上穿梭的电动车——这个行业从一百多年前诞生开始直到现在，使用的交通工具始终没有发生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