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严vs纪晓芙】纪女侠，快到本侯碗里来（二十）(2)

纪晓芙脑中忆起关于义父的种种。自幼义父便待自己极好，虽然自己是女孩儿家，但义父却叮嘱爹爹为她延请明师，教她知书明理。连她拜入峨眉为徒，也是因义父知她从小便有侠义之志，替她牵线搭桥。自然，与殷梨亭的婚事，也是义父一手撮合。义父对她这般上心，以至他的亲生女儿，敏君妹妹都一直对她抱着妒意。
她还记得，年幼之时义父常带她去打猎。一年冬天，他们在树林里见到一只带着小鹿的母鹿。按说当时天气寒冷，鹿群都已向更南边迁徙而去，不该在这里遇见，所以义父当时心情大好，说这是好征兆，“芙儿，你可知《史记》里有句话叫‘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这鹿出现在义父面前，你说是不是上天的授意？”说罢手起箭落，射死那只母鹿，又让她射杀那只小鹿。
纪晓芙看小鹿失去母亲，呦呦向天长鸣，不忍离去，不禁想起自己年幼失祜，心中伤痛，便假意射偏，惊走了那只小鹿。义父看出她是有意为之，叹气道，“你还是太心慈手软，那小鹿的妈妈死了，它没了护佑，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她听罢当即大哭了一场。
想来，早在那时，义父便有了逐鹿中原的心思，只是自己年纪尚小，不懂这许多大人的事。
又听纪纲道，“咱们纪家与相爷那可是……可是过命的交情，你说，咱们岂有不帮自家人，倒去帮不相干的外人的道理？”

纪晓芙嗫嗫道，“就算杀了张之严也没用，他早就做了万全部署，他死后江州也不会乱，义父不会如愿的！”
殷梨亭闻言踏前一步，紧紧握住纪晓芙的手臂，“万全部署？师妹，你知道些什么？”
纪晓芙一怔，用力抽回手臂，“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与他相识几日，听他无意中提起此事。至于细节，他又怎会告知于我？”说到此处，她语气又转急迫，“但以他的为人处事，我相信他所说绝非妄语，无论发生什么事，这江州城都会众志成城，所以，杀不杀他又有什么关系？”
殷梨亭沉吟片刻，道，“原来他早料到有人要杀他，已经未雨绸缪，看来这张之严的谋略还在我们预计之上，此番定要要为相爷除去！”说罢，他头一转，与纪纲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向纪晓芙，“只是师妹如此紧张于他却是为何？难不成……”
纪晓芙心中一慌，忙道，“我哪里紧张他？关键是……关键是王府守备森严，如果得手，爹爹和师兄……咱们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纪纲松一口气，展开笑颜，拉起她手道，“这一点你不必忧心，侯府内早就有相爷布的暗桩，昨夜我们那么一闹，那人已然知晓，早上便在餐饮之中传来了讯息。”说着他望望殷梨亭。
殷梨亭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纪晓芙低头去看，却见上面画着一只小小芙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