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志从志记（二十九）(2)

“阿弥陀佛。贫僧乃是一游方僧，游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事情，曲州二害的不少事情也是听过的，但许多都是道听途说。贫僧，只不过是一小僧侣而已，本来不该说这些，也轮不到我来说这些。但既然入了佛门，发心做佛，现如今，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大师请讲。”陈从志严肃了神色。
无空盯着陈从志，说：“第一个问题，陈施主可知，空青和尚现在何处？”
陈从志听了这话感觉到身后的一道目光陡然变得锋利起来，不由得笑了，说：“那和尚是大师相好？”
无空面色平静地点点头，说：“我与她两人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
“算是？大师，不如空青多矣。”
无空和尚笑了笑，然后说：“我是不如她。”
陈从志听了这回话，感到一种怅惘，说：“和尚，你既然出家，又为何还要记挂这些凡尘纠葛？”
只是，无空听了这话，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盯着陈从志说：“空青和尚，她，可有说过什么？”
陈从志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罢，是我痴了。”然后，正敛神色，说：“我不知道。”
无空疑惑地看着陈从志，俄而又出现一种似悲似喜的神色。陈从志好奇地看着无空的反应，仔仔细细，然后说：“和尚，你既然与空青自幼相识，那么当知她的心性，她在哪里，又怎会让人知道。”

无空听了这话，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好高兴，又问陈从志：“传言中，十二年前，她去了十里之地，见过你后，便杳无音信。”
“我是对她动过心思，但当时我哪里是她的对手，反而被她痛揍了一顿。”陈从志说完这话，感到身后的那股本来锋利逼人的视线突然缓和了下来，觉得心中好笑。
而无空好像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低下头思考着，神色复杂，似凄然，似释然，过会儿才抬起头来，对陈从志说：“那，她可有说过什么。”
陈从志仔仔细细看了无空，然后说：“她确实并未说过什么，至于和尚你，更是从未提起，她只说自己要摆脱一切，去这世界上的极乐之地。”
陈从志看着无空的头慢慢低下去，整个人也好像泄了气般，双手紧紧握住佛珠，好似要将佛珠扯烂。而身后的目光，则重新变得复杂起来。大殿中，一时静谧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从志有些受不了了，看着无空似乎好了点，于是问：“那么，大师的第二个问题是？”
无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称念“阿弥陀佛”一声。然后看向陈从志，“施主，可愿从此放下过往，改换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