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宽河窄巷(6)

他们家在和平巷住着，是两层拥挤的小房，底层在上海湿哒哒的天气里被浸得阴冷，偶尔照进来的太阳也照不到犄角旮旯，妈念叨着总生小虫，宋亚轩自然是不愿太靠近那些多毛的小东西。厨房倒是被妈收拾得整齐，灶台上摆着各色的调味，但也不常用。
刘耀文站在厨房门的阴影里，目不转睛地看宋亚轩倒腾。
宋亚轩呼哧呼哧直起腰来，翻出来一铁锅，往里面灌水。家里的水龙头苟延残喘地往里头滴水，宋亚轩转头望了望刘耀文。
刘耀文皮肤有点黑，一看就不是上海城里哪家哪户的儿，眼睛倒也生得灵巧，黑汪汪的瞳里注着水，瞪大了两层眼皮儿很明显，有星星往外淌。

宋亚轩转回头，说：“你叫什么？”
“刘耀文。”
“好听的。”宋亚轩掀掀眼皮，把铁锅往燃气灶上架，哐当哐当惹出好大的动静。
“这是啥？”
“燃气灶，用的煤制气。”
刘耀文的上眼皮儿动了起来，瞳跟着大了一圈，瞧得出来好生羡慕的样子：“我们那儿还用火灶哩！一换煤就沾得满手黑，也不好在渠里洗，冬天暖和是暖和，夏天得闷出一身汗来，又不得敢说啥......”
刘耀文话闸子打开，嘟嘟嚷嚷一袭好的坏的全砸给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