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
沉寂,万般的静。静得连气息都可分明听见。忽地,阿洪凝看着表,喝道:“五!…四!…三!……二!……一!……起飞喽!”
电子钟便也嘟嘟作响,兼以对耳武器的满教室欢呼。“哇——解放了!”,“芜湖——!!”
这钟声便是国庆前的最后一次下课铃了。阿K问我曰:“这回国庆,你要去哪里?”答道:“拿个两天回父亲的故乡。”我仅是从父亲口中以及亲友群中得知近两月来,老家M村被各种喜事搅得热闹;闹到我半月前便将其“免打扰”了。父亲也因公事之忙,便也暂对其不闻不问了:故此,我与父亲谈起的单是半月前的欢乐老家罢了。
虽说是十月,空气却已有几分冷冽了,在车上,一不小心按下了降车窗的按钮,就免不了要被刺骨一番。车出了匝道,苍白的天底下,那边连绵的青山,以及稀疏错综灰蒙蒙的房舍便映入眼帘——但在我看来,老家之唯一变化只有那些漫地花花绿绿的碎礼花了。此刻,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酒肉香。
下车来到屋前,隔墙薛家的狗见了我便呜咽着打转。我照例给它撒了些城里的狗食;它也很快活地咔叽嚼咽。沉白的老屋死张着大口,有望着我,不一会儿,里面吐出来了我的奶奶。“啊呀,刚儿,小川,侃子——你们三口可算到了!”伊笑眯眯地说,“待会儿啊,我杀只鸭子,炖来给你们吃。”父亲听到这里,也如奶奶那般眯笑了。而母亲在一旁喃喃道:“可别胀死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