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宽河窄巷(22)

枪炮声轰得他心碎，轰得他忘记在四行仓库还有个刘耀文是他的爱人。
十一月十二日，外头传来国军未殉难的撤进租界的消息，宋亚轩才勉强爬起来套上棉褂，镜子里头的脸陌生得不是宋亚轩。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是中国如何如何的胜利，宋亚轩却未找到刘耀文，那是他的胜利。
他记起刘耀文喜欢他笑，扯出笑来，扛着相机到照相馆把刘耀文洗出来。
他觉得好累，坐在茶房里暖烘烘的。
茶房先生在夸国军的英勇，也不问起宋亚轩的愁眉苦脸。
先生在秋冬也扇扇子，轻轻地扬起风，和苏州河上的风一般。

宋亚轩在氤氲中又瞧见刘耀文。
他问他，为什么来上海。
刘耀文说，他想来看看大城市。
他那时眼睛里淌光，说他爱好西南方，那是多么好的地方。
宋亚轩抿茶，茶苦而甘。
苏州河的桥，他买不起的蝴蝶酥和国际饭店。
只可惜刘耀文没见过上海的春天。
花红柳绿和莺歌燕舞都摊上了战火烽烟和一个流浪在宋亚轩心里头的他。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1984年，中国进一步开放上海等14个沿海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