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宽河窄巷(19)

上海莫名在十一月下起了雪。
战打得轰烈，烈火把沪都烧得一片贫瘠，卷走了慰藉他的炽热滚烫，荒芜破败得连他也不给他留下。
枪炮声在傍晚和晚上不常响，空空悠悠远处又飘来苏小姐的花腔。
她唱那西厢记的花落水红和雪浪长空，唱那走三关的薛平贵和王宝钏，唱得悠扬，唱得宋亚轩心理悲怆，唱得天堂和地狱都愕然。
宋亚轩倚在河边的栏杆上，风刮得好厉害，吹得他打颤，颤得心里都冷。
他闭上眼，刘耀文问他，相机可以干啥。
他笑，说可以留下他。

他动了动嘴唇。
现在他不用相机也能记住他了。
他没办法忘记刘耀文的眼睛。
他在十一月萧瑟的秋天里的那双深棕色的深邃眼眸，在深夜里映着世界上的另两个月亮，没有任何一处的春天比他的眸更胜一筹。
他睁开眼，苏州河上荡着烟，恍惚之处竟看见刘耀文在对面窗户前。
宋亚轩一时诧异，动了动唇，心里头只起了一个念头——抱紧他。
他不在乎了，不在乎雪和冬天，因为他让雪消融.
他这头是明亮的，映得那双眼也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