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更迭的舞台(2)

路明非悚然，又一道惊雷划过天空，漆黑的世界被照的如同白昼，而在一闪而过的闪光中，他的脚下这条黑色的道路显露出真正的模样来，这是一条碎骨和头颅铺就的白骨之路，路边膜拜的信徒也不是人类，而是一具具摇晃着身躯，笼罩着长袍的白色骷髅。
路明非吓得惊倒在地，他和路鸣泽这个魔鬼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惊悚，这么恐怖，这个魔鬼终于放弃了威逼或者利诱，直接展现了地狱的景象，要拿走自己最后的四分之一灵魂吗？
“哈哈哈，哥哥，瞧瞧你这个样子。”路鸣泽忽然发笑，原本在道路尽头的男孩儿在路明非转头时就已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枚头颅，对着路明非笑了笑：“这是道具啦！道具啦！”
像是配合着恶魔的低语，他手中的头骨嘎嘎大笑，连同脚下所有的头骨都开始笑了起来，像是要用欢乐打消路明非心中的恐惧，可是路明非现在除了一身冷汗和鸡皮疙瘩之外，没有别的感觉，他更加笑不出来。
“哥哥你不开心吗？”路鸣泽见状，随手将手中的头骨扔到了脚下，他的动作优雅，举止得体，却在头骨落地的瞬间残暴地将这枚头骨踩了个粉碎。
像是感受到了暴君的愤怒，大笑的头骨们闭了嘴，这片白骨铺就的天地变得有些寂静。

“好了，演员们都退场吧，哥哥不喜欢你们的表演。”路鸣泽轻声说道，他像极了一个刻薄或者要求极高的剧场老板，在清退自己手下演技拙劣的混子们。
他拍了拍手，便有一道明亮的阳光出现，周围的景色飞速转变，如同舞台剧中降下的背景板。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在光明之中，可路明非拿捏不准恶魔是否也有这样的权能。
刚刚还白骨累累的长道，现在脚下已经是青草郁郁葱葱的松软土地，他们在一座山丘上，下方就是波光粼粼的贝加尔湖。
空气中的青草味道让路明非回过神来，他还有四分之一的灵魂在手中，这个小恶魔就不敢造次，即使路鸣泽现在越来越放肆，自己仍旧是他的唯一客户。
“说吧，你又想说什么啊？”路明非叉着腰，没好声气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他正奴才一般看着他，像极了古装剧里的太监，可惜他不是慈溪，也没有闲心对这个小恶魔说句：“小路子，哀家乏了，有事早奏，没事退朝。”这会让他觉得他才是那个小路子。
“哥哥啊，不要这样说啊，我可是你最忠实的弟弟啊，想想看，是谁对你嘘寒问暖，是谁帮你泡妞时拯救你那拙劣的鉴赏口味？当时我可是把标准答案都告诉你了，你抄作业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刻薄。”路鸣泽耸了耸肩，一脸的纯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