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六) 【丁真x阿哭】
阿哭病了,陪丁真牧完牛以后。
也许是山间的风太寒,雪水过冷,也许是不安和惶恐作祟。
舅舅在床前踱步的时候很认真的想是阿哭亵渎了神灵。他很犹疑的相信皮条客的说法,阿哭是私自跑出来的孩子。他很想劝阿哭回家,但终究没有。
发烧很可怕,尤其是在高原,一个热带雨林里的来客。
丁真急得几乎要落泪,他紧紧握着阿哭的手,嘴里颂着佛经祈福。信仰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念起它的时候,恍然有了方向。
吃了药,阿哭沉沉睡去。一整夜,丁真不停的用水润着阿哭的嘴唇,拂去她额角的细汗。
阿哭说了梦话,一直用老挝语喊着阿妈。
第二天早上,烧退了,她病歪歪的坐在被窝里,任由丁真半揽着喂她喝酥油茶,絮叨叨的在她耳边说要去寺里点长明灯。
阿哭没有任何时候这样清醒过。她让丁真叫来了舅舅,很认真的向佛起誓,那两个人说得都是假话。又急切的用零碎的语句拼凑出事情的真相,对两人卷土重来的担忧。
舅舅恍然,他天真但不傻,有被人欺骗的愤怒,转身找了好兄弟商议。
逃避不是办法,也不是藏人的态度。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围着这对小鸳鸯值守,平措,多吉,次仁……
夜色朦胧,村庄笼在一片安宁里,只有冷而清,大而圆的月亮挂在雪上。村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磊成的,漆成白色,远远的看像堡垒,矗立在最接近星空的地方。
丁真和阿哭还没睡,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来的。于是他们无时不刻的拥抱,用彼此的气味和肢体接触来证明存在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