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27（《哑巴新娘》续文）(2)

正在众人焦急万分的时候，门被撞开，婉儿奔进来，大声说：“大少爷，大少奶奶！产婆请来了！请来了！”静云微微睁眼，见多了一个三十出头、和蔼干练的妇人。那妇人道：“少奶奶别怕，越怕越难生，您宽心，让我瞧瞧，说不定一会儿就生下来了。”静云虚弱的说：“谢谢你。”阵痛又来了，她痛得忍不住、但很想压抑地喊着。那妇人指挥若定：“放心吧，这儿就交给我了，你们赶紧去烧开水、准备剪子……”静云一手紧攥着帐子，一手紧攥着床头，痛得尖叫。那产婆也是大汗淋漓，众人都是紧张万分，产婆突然转喜道：“行了！行了！少奶奶！加把劲儿！”静云痛苦地用力，少朴在一边听得极不忍心，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祈求：“老天爷，我求求你别再折磨静云了，你可以折我寿，可是千万别再让静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损了。”他的神情坚定而虔诚，剧痛中的静云，瞥向丈夫，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痛苦得咬牙切齿，突然手一松软倒在枕上。产婆大喜道：“生了生了！哟，是位小少爷！大喜啊！”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出来，静云一丝力气也没有，炽热的目光却尾随着婴儿。在一边伺候的小红心里一松，不禁痛哭起来。
老夫人流着泪，上前握住静云的手哽咽道：“静云，是个男孩！周家有后了！”她抬手拭了拭泪，又转身吩咐着：“周福，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派人去给亲家母报喜。”“哎，我这就去。”周福答应着。静云虚弱地微微一笑，涌出一滴泪。产婆微笑着，将裹在襁褓中大哭的婴儿轻轻搁在静云怀里，静云轻抚着婴儿，不禁又哭又笑。少朴背过身，悄悄擦去眼角涌出的泪，这一擦才发现不知何时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手心也攥满了汗。产婆笑着对众人说：“你们听这小少爷哭得多响！这是体气壮啊！”静云顺利地生下一个男孩的消息让整个周家兴奋不已，天快黑的时候，去白云庵的人回来了，说：“亲家太太说给老夫人道喜了，不过她身子还没复原，再加上山路湿滑，就先不过来了，等明年开春再来看大少奶奶和孩子。”

连着几天，老夫人忙着差人去各处报喜、还愿，也有人知道了周家添丁的消息前来贺喜，一时间整个周家比过节还热闹。少朴得空就在房里陪着妻子，夫妇二人但觉心里的那份高兴说不出来，整个人感觉飘飘然的。少朴有时看着熟睡中的爱妻，又看看襁褓中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婴儿，直觉得像在梦中一般，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证实一切不是梦。他努力想控制自己，可是欢喜自心底发出来，相由心生，挣扎良久，嘴角仍然向上弯，笑意也还是情不自禁地从他的眉梢眼角泄漏出来。连小青都说：“从没见大少爷这么开心过，整个像变了个人似的，您看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也难怪少朴开心，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感觉好像返老还童了呢。”老夫人笑着说。孩子满月的时候，老夫人除了大摆满月酒，还特意请了照相师傅来家里拍照。
小院里，怒放的腊梅吐出阵阵幽香，隐约能听见窗内传出的笑语声。房间里，静云歪在床上，少朴和老夫人坐在床沿，正在逗弄着婴儿。老夫人道：“瞧这孩子，才刚满月呢，就这么壮！方头大耳的，好一副相貌！” 边说边拿着小布老虎逗他，微笑着，神情专注而满足。少朴和静云相视一笑说：“妈现在心里眼里就只有这个小家伙了。”老夫人恍若未闻，凝视着婴儿喃喃笑道：“你们瞧，他的小脸儿皱了一下，是不是在跟我笑啊？莫非这孩子才刚满月就会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