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面 照面(3)

小夜头唰地抬起来，眼睛里面有稀碎的散星，亮晶晶的，他直直地看那人，道，“面。我叫面。”
我嘀咕道，这孩子太好骗了，我明明教过他，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人。虽然我还不知道小夜为什么改了名。
“你在逗我。”青年道，“怎么会有人叫面。”
小夜说，是哥哥给起的，我便想起了那个将我同小夜害到这般境地的人，恨意陡生。
“阿面。”二十出头的青年蹲下了身，摸了摸小夜打绺的头发，“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是朱厚照，你可以叫我，阿照。”
“阿照。”小夜脆生生叫道。
那以后，小夜就一直跟着朱厚照，朱厚照是大明朝的皇帝，是个很会玩的皇帝，荒淫好战，是个大昏君……我很怕小夜被他带坏，就拜托佛面里的另一个人帮我对小夜说，离朱厚照远一点儿。
之所以是拜托，是因为这些年我发现我的魂体被困在佛面里了，我压根不能跟外界沟通。
幸好佛面同朱厚照也没有很深的渊源，而且对小夜很有兴趣，就好心帮我给小夜传话。
小夜疑惑于佛面对朱厚照的敌意，但是因为佛面经常说朱厚照不是好人，渐渐地小夜就疏远了朱厚照，一心跟着佛面修行佛法。

我很高兴小夜听了我的话，我甚至有一个隐秘的想法，什么时候，杀了朱厚照吧。
我想我当真是入了魔，而魔种只是也仅是那个善良又孤独的少年。
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当初有些婴儿肥的面孔慢慢地也没了颊肉，圆溜溜的猫瞳微微长了些，更像桃花了，眉毛很黑，弯弯的，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就变成了漂亮明媚的月牙。
这天，朱厚照把小夜堵到了僧房里，责问小夜为什么躲他。
小夜理直气壮道，“佛面说了，你不是好人，叫我离你远点儿。”
朱厚照惊讶的看了佛面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阿面，跟朕对着干的，不是被朕打了屁股就是被朕砍了脑袋，朕要你跟朕入宫，你意下如何。”
阿面吓得脸都白了，眼里带着泪，结结巴巴道，“跟你入宫。”
走前朱厚照要把佛面摔掉，阿面拼死护住了我。
朱厚照简直无理取闹到了极点，我愤愤想到。
不不不，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发现他不仅无理取闹，还很擅长巧言令色，哄骗的阿面乐不思蜀，也让我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绝对不能让朱厚照再跟阿面亲近了，于是我便各种挑他的刺儿，久而久之，阿面看佛面的眼神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