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守则(13)

 十一岁的赵星月满脸杀气地听我哭哭啼啼描述混混们的样貌。
 一言不发地掰着手指头计数。 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然后提着赵叔的桃木剑绝尘而去。
 玉兰街的混混们再没踏足清河路。
 后来她提着桃木剑，穿过人潮回家。 背对夕阳，长发在风里飞。
 我透过被揍肿的眼睛看到她头上那朵盛放的白花。
 我喃喃说： “艳阳天，花开人群间。”
 赵星月问：“你说什么呢？”
 “我在背诗，李白的。”
 “哦。”

 我骗了她，李白没写过这么蹩脚的诗句。
 赵星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剥开，轻轻放在我眼睛上： “赵叔、钱叔还有李叔说送我去上学。以后可能没法再罩着你了。” 
“嗯。” 
“你身体一直很差，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跟人起冲突。” 
“嗯。” 
“我罩着你是应该的，钱叔说你是从雪地里捡回来的，从小就冻坏了身子。 赵叔说我是在池塘边捡回来的，是夏天，身体好着呢。” 
“嗯。”
 “老头们一共就咱们俩小孩，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