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潮I·迷津【明日方舟同人/塔露拉】(5)

——沉重的叹息响彻整个冻原。
巨影消失在风雪，消失在落日余晖的边际。唯有这声幽幽长叹辗转于山丘和树林，屡屡击打她的前胸后背，如剑、如鞭、如影随形。
她匍匐在地。
许是身体里的火焰燃尽了一切，又或是肆虐的寒冷无惮的劫掠，纵使雪迷了她的眼，风割伤她的睑，她始终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她很想流泪。
火焰。
——盘踞的火焰。
——咆哮的火焰。
——吞噬惨叫和哭号的火焰。
——横断天空与大地的火焰。
 ……

她怔怔地注视穹顶赤红一片，惊觉那把四分五裂的长剑已在手心完整如初，滚烫得几乎将衣袖燃起。猩红液体在指缝间蜿蜒，顺着剑身直直滑落，将氤氲热气葬于雪白的寂静。
——她看见名为愤怒与憎恨的起源。
——她想起一切。
她看见屠夫和侩子手披上人的皮囊，染血的大手将铁制的库门重重关上；她看见饥饿的人群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乞求怜悯，枯槁的手臂抓磨四方，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血迹干涸在墙壁；她看见群鸦在月下展翼，恶魔在地狱呢喃——它们闻嗅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这片早已没有纠察官和贵族老爷们驾临的村居，聆听那彻夜的悲鸣逐渐衰弱，直到再也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