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天昏地暗(4)

也就是这次何九华闹得太不像话了，要不然曹鹤阳是绝对不会揭这块疤的。
“从14年老五队成立，你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些年你有多护着他，我都看在眼里。”
“那会儿尚九熙刚来，队里好多人不认识也放不开，回回都是你把他从角落里拽出来的。就算哪回他不在，你三句话里，至少一句得捎上他，就生怕我们忘了他。”
“他不抽烟，可也没说不能闻，偏你怕呛着他，大冬天领师兄弟跑外面蹲墙根儿，被那群兔崽子取笑。说相声的嘴有多损啊，可你硬是一句都没漏给他。
“还有，每次那种人情饭局，知道他不爱去，你是能推的都给推了。一切应酬全给包圆了，就为了他能安安心心搞艺术。说相声都是俗人，就你非把他惯得那么清高，不食人间烟火。”
“是，这两年你们不在跟前儿了，那我也没少听说你俩的事。别的不说，伦儿那场饭局，整个七队就剩尚九熙还算清醒，真因为他东北的，特别能喝是吗？你说啊？”

曹鹤阳一件一件的数落，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这俩人一路奋斗到现在，去年才有了商演，正该是苦尽甘来的好时候，得是多么了不得的理由，才会让何九华选择裂穴。
“何九华，你t.m.猪油蒙了心啊，裂穴不是闹着玩的，伤筋动骨，半条人命呐！”
“欸，那可是尚九熙，你护了整整六年的角儿，你就不怕他活活疼死吗？”
这一句，曹鹤阳是站起来指着何九华的鼻子骂出来的，他这肺里的火都快把自己烧成灰了。可是何九华呢，默不作声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竟然还，“噗嗤”，笑出了声。
“四哥，您说尚九熙要是真那么疼，为什么就同意了呢？”
还是一样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曹鹤阳清楚，这是打自己进门起，何九华唯一一句认认真真的话。虽然是在笑，笑容明媚灿烂，却看得曹鹤阳心里头，抽抽的发冷。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也许真的只是在胡闹， 哭着喊着要糖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