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人(3)

可气的是我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又会一脸无辜的张着嘴看着我，好像之前那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气不过录下一段他说的话，打算找一天趁他清醒放给他听。
那大概是他去世前的一个月，他奇迹般的清醒，甚至打电话叫出我的名字。他说：“余念，明天我们去西湖看看吧，叫那边的电影院上一下《1900》。”
我照办了，可是他第二天除了在西湖边坐了一天，就在电影院半梦半醒的看了一部差不多老掉牙的电影。
晚上我离开他房间前，他大概还清醒着，我把录音放给他听。听到一半，他突然泪流满面，本人却没有任何自觉自己在流泪的样子。
他说：“她是门，是门匙，亦是看门人。我终其一生寻找除她以外前往门那边世界的方法，可我找不到。看门人否认了我的资格，门消失了，直到最后，我只收到一把锈迹斑斑坏掉的门匙。从门消失的那年起，我已经死了。”

“从那以后人间的悲喜再与我无关，今晚我才明白，悲喜的确与我无关。世间主流如何我心向善，善既是方向亦是本分，本分之事我不该有悲喜也从未有过悲喜。”
“余念，西湖最好的风景是坐在堤坝边，听着你喜欢的乐曲看人来人往，看风吹荷花点头吻荷叶，看游船追逐水波游。电影最好的剧情是疲惫不堪当着同行人还敢睡去，不惧怕同行人有精力注意到睡着的你，睡的安心放心。”
我不懂舟皿在说些什么，但好像也值得记录一下，把这些记在了我的备忘录里，现在有幸可以分享给诸位。
三天前，在董医生的权威认证下，我有幸记录了舟皿最后的遗言遗嘱，遵循他本人的意愿，在其思维清醒的状态下，做了如下决定：
“诸位赏脸来到我葬礼的‘朋友们’和朋友们，你好。
以这样的方式和诸位对话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确实除了等诸位下来见我再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