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冬】第六章(4)

他招呼迪哥和卿越回到卡车车厢，其他人都已经醒了——豪哥和衢因为没有在横断逛成窑子各自愤愤不平地沉沉睡去，然后做了一个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的春梦遗憾地起了床。只有猫一夜没有安睡，每当解码进度条的数字发生变化就会把他从失去意识的边缘拉扯回来，只有进度条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位置停滞不前的漫长时间里他得以合了一阵子眼。
在地板中央摆放着的是猫打开的电脑，屏幕上除了几个用大写英文字母命名的文件夹之外，还有一个名为2077.apvx的视频文件。
看着迪哥几个人走进来，豪哥便把那张方才一直在端详的纸塞回了裤兜里，那上面是他昨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写的不知算哪回事的诗：

我们在沙漠中奔跑我们在沙漠中奔跑我在空中奔跑
我在你孤独的星系中奔跑我在沙漠中奔跑
我
奔跑
在空中
话说回来，自己写的诗还从来没有标题。豪哥想，要是自己打算出一本名叫《豪哥的奇妙冒险》的诗集，还得给每一首诗都起一个标题才行。他还想，自己的父亲之所以没能成为一个成功的诗人，估计也是没有给他写的诗起标题的缘故——也不知自己的这个坏毛病是不是从父亲那儿遗传来的。
豪哥记得父亲提起过：在那年，父亲应该只有十岁的时候，就在小学四年级语文考试的作文纸上，用狂野不羁的字体和飘逸灵动的文风写下了他一生中第一首，也是最后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