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大岳瑶常（其一）(2)

对手躲过大岳刻意放慢的一刺，却还是被剑意的余波震得骨骼咔吧作响，他对着大岳使劲摇起头来。
“好好好，我给你讲讲，”大岳拉近一丈距离，又是一剑，“也帮你对练一会儿，等你听完我的故事，至少能上一层精纯境界。”
对手横架住剑，只觉得五脏要被震碎，刚要开口说话，大岳又是一剑，他又只能堪堪避过，心中叫苦不迭。
“怎么样，这样打架，没见过吧？”大岳露出一丝微笑，整张脸的皱纹都随之改变。
“我是从更南方的一座山里走出来的，那座山比起你们的湛卢山只是稍低了一点，我们住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只有一条路连接山下，周围都被悬崖封死。我们的祖先在那条路上种满了桃树，每到夏天，桃花从山脚渐渐漫上山腰。
我父亲说，过去的桃花是红色的，可我从来没见过。我出生那一年夏天，路上的桃花绽开时，从山脚到山腰全是黑色的，下山的人再也没有回来。黑色的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没人再敢下山，很快，那片桃林里除了桃树，什么都死完了，只有黑色的桃花和黑色的花泥。
我们村里的人也变了，就算不下山，我们也不是活不了，可是村里不管男女，每年到了夏天，黑色桃花盛开的时节，都变得萎靡不振。”

大岳一边说着，还一边挥舞着剑，每一剑仿佛都带着杀意，可又疏漏百出，年轻人不得不全神贯注抵挡剑招，可是大岳神色如常，仿佛抡动重剑像走路一样普通。年轻人用余光看着他，既烦又恼，有苦说不出，待到架起式来，终于转守为攻，使出一式巨阙千钧剑，横扫纵劈大开大合，他的内息不算单薄，施出此式更彰其烈，手中一把棠溪软剑带着千钧之势，直直向这老人攻来。
可是一碰到老人的钝剑，他的内息如泥牛入海，他为这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吓了一跳，收式时差点握不住剑。
“铸剑山庄的招式啊，巨阙千钧剑，可惜了，你这内功果然不假，可在我面前，谁来都一样。”
“对了，你们的老庄主薛先生还在吗？之前上山来找我练剑的那小子，叫谭孟原来着，之前好像也是青君匠，他怎么样了？当上宗匠了没？那孩子天资挺不错的，上来就说不是以命相搏，他还是我所见第一个要和我对练的。他愿意说话，愿意陪我聊天，还夸我重剑使的好，真是个好孩子。”
大约嘴角又扬起微笑，眼里的神情像是在回忆，似乎对这段旧事十分享受。年轻人似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就是张不开，大岳似乎铁了心要给他上一层精纯境界，又或是想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对年轻人的表情变化视而不见，只是一剑接着一剑，边打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