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恋 #4（漩涡）(7)

「白天的时候，从你带领我转过的地方来看，的确是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小村落，难道你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濑野先生用打火机连续刮擦了两下，廉价的火石并没有顺利激出火焰，只在空中闪烁了一瞬间后再度陷入黑暗，好在第三次终于成功了，濑野先生将口中叼着的烟卷凑到好不容易燃起的焰苗上，缕缕青烟缓缓升起，伴随它的还有刺鼻的烟味。
「瑞希，也就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对吧？」
「嗯，从本质上来讲的确没错。」
「我是个功利的人，所以我只能从功利的角度看这件事，这桩生意，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濑野先生仰起头，猛吸了一口，烟头的星星火光瞬间变得殷红。
「你看，四周能看到的，也就只有村民的田野，未开垦的荒山，山对面的湖泊倒是不错的地方，偶尔可以钓钓鱼，可没有资本注入的地方，这些景点都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形成不了产业链。你也不是什么企业家，这些地方都不是能够凭借你一个人能够扭转的。」
「您是叫我放弃现在的一切吗？」
「以前的话我必定不会多说什么，你只需要按时提交稿件，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完成你的任务，我完成我的，仅此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将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刚想用脚踩灭，短暂的停顿后，又弯下略显臃肿的身体，将那香烟头重新捡了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如今经济并不景气，你也知道，这个国家就是这么回事，大人的世界总是一头扎进金钱的梦想中无法自拔，我们杂志社也是如此。赚不到钱就聘请不了员工，员工实力不行替公司赚不到钱就得解雇，能力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衡量一个职员的唯一标准了。」
「编辑部那边难道说有什么变动吗？」
濑野先生点了点头，默认了我的疑虑。
「全能型人才，你听说过吗？」
他有些自嘲的口吻跟我提及这个传闻中只出现在高端精密行业的专业词汇，很难将它与杂志社这样的小产业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那个老头子画的大饼，即便是坚硬如钢铁，咬着牙也得吃下去，毕竟谁都要吃饭的。」
濑野先生也有难言之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已经发生许多了，而我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
「社长似乎准备转型，不光只是出杂志，准备向新闻媒体靠拢，这就意味着需要记者或者能够搜集现场咨询在第一时间印刷成报纸亦或是时事新闻在网络读刊上放出来，成为了一场和时间赛跑的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