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终章】一个普通鬼杀队员的一生(2)

堵上生命，抛却一切。
我听见自己尖声的嘶吼，撕开喉咙，破开耳中混沌，好像这样就能使自己更加英勇，就能消减心中的恐惧。
是的，我害怕。
我杀鬼。
我是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鬼杀队员。
敌人的攻击快到我毫无查觉时，身体就已齐腰斩断。尸体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变化，疼痛却先从腰间迸发，仿佛要将魂灵生生折断。
我想蜷起自己的身体抵抗，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断裂坠落。时间在下坠前一刻凝固，连同身后喷射而出的鲜血和大人的瞳仁。
原来......我已经死掉了么？
尸体倒下，更多的尸体倒下。又有人冲了上去，更多的人冲在了前面。仿佛我们的队员无穷无尽，如狂风，如巨浪，如焚天火焰，不死不灭。
而我们守护下的柱，一定会成为破浪而出斩下鬼首的，最锋利的刃。
我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任由自己上升、上升，然后阖上了眼睛。
真是抱歉，这样早地退出战场，甚至还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但是我太累了，从柱集训开始到此时此刻，很久没有好好休......

天快亮了。
从此往后，我看过太多的破晓，蓝海上的红日，云雾间的金芒，每次初生的阳光都热切地射中心脏，无论前面梳理着多少阻碍遮挡。但我一直在遗憾，遗憾没能看到那日第一缕的阳光。
我从不惋惜自己的死亡，只是错过的光，让我的灵魂永远失去了幸福的希望。
这世上真的有天堂么？恶鬼又真的会下地狱么？死去的人会有来生？而活下去的人将永远幸福？
我不知道。
因为我成了这天地间的一只孤魂野鬼。
我睁开眼睛，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晃荡自己的双腿。
我渐渐适应了灵魂的状态，可以自由地控制身体做出动作。但是除过葬礼那天我站在了队伍最后，垂下头颅，其他时间我都坐在自己的墓碑上无所事事。我在想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灵魂来，然后自己能和他玩玩双六，或者是聊聊天也好。
我仰着头，让明媚天光透过我的身体落在地上。
只有鸟鸣回应我的期待。
在百无聊赖下，我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哦，对了。
在葬礼那天，我没有留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