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谓我（中）(3)

郭麒麟失手了。
一队长没再看他，因为突击组已经开火——他全神贯注地瞄准，扣扳机，为自己的战友提供最高精度的援助。
郭麒麟脸色发白，后背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08
任务结束了，一队长一回基地就神龙见首不见尾，阎鹤祥也没逮着机会问这次新丁表现如何，也实在是太忙了，任务报告是要交的，例行总结也是要做的，但是阎鹤祥总是放心不下，抽空去心理医生那询问新丁们的动向。
第一次任务总是与众不同的，不管手上见没见血，主要是让新丁接受这种铁血的氛围，尤其是从心底里慢慢接受这件可能违背他们前半生道德观的事。第一次任务一枪不发的新丁也是有的，死活过不了这个坎折腾半来月的也是有的——但是大部分都是能慢慢调整过来的。
阎鹤祥心里就惦记一个人，小麻烦精怎么样？
09
小麻烦精不怎么样，小麻烦精很迷茫。
一个月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反映郭麒麟状态不佳。阎鹤祥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找到他的时候，他窝在训练场边上的野草窠子里，远看一小团儿瞧着煞是可怜。

阎鹤祥也算是没脾气了：“你这么有良心，怎么不再往远走走？猫在这跟个鬼一样，找你半天找不着……”
郭麒麟扭头看他，然后他自动消音了，因为郭麒麟的脸色着实说不上好看，脸色一看就知道是忧思过度的那种憔悴，眼里都没了神采。阎鹤祥心里咯噔一下，挨过去坐下：“怎么了？”
郭麒麟刚挤出一个笑就被无情打断：“把你那假兮兮的笑给我揉吧揉吧扔了。真看不得你那强颜欢笑的倒霉模样。怎么着，这又不是青楼，让你无事带笑到处甩卖，你不笑不会说话是不是？”
于是郭麒麟木着一张脸低头，两个人对坐无言。阎鹤祥的无名火顺着脑门子窜，他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冷硬：“郭麒麟，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可你从来不讲。好吧，每个人总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我能理解，你来的时间还短，还没拿我们当自己人——”他盯着郭麒麟，把郭麒麟想要辩驳的话用眼神塞了回去，“可是别人不会读心，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样只会给别人增加困扰，一个月时间，其他人的状态都已经调整好了，只有你既不去找心理医生，也不能自己调节。你今天少发一枪有人给你补上，明天进入真正高烈度的战场，那是真正的各司其职，你不开枪就是对队友的不负责。在战场上我们会因为你的不作为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