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试炼】教皇(2)

“不用。”
他果然是骑摩托车来的，这很酷。车头亮着灼目的大灯，骆秋霖很快爬上后座，并不嫌弃上面湿淋淋的雨水。
“抓紧我，”
他戴上头盔前，侧过头来说，
我叫高千崖，你应该叫我“老师”。
老师，孤儿院里那些阿姨也叫“老师”，可她们很难将关爱平均地分给每个孩子。六岁的骆秋霖有些高兴，他现在有属于自己的新老师了。
“你只有一个任务，”
紧接着，新老师继续说，
“努力长大，然后杀了我。”
被老师收养后的日子和骆秋霖想象的不太一样。
高千崖此刻的确只有这么一个学生，别人称呼他为“教皇”，只有骆秋霖能叫他“老师”。
然而他的学生并不那么好当。在那里，看中的不是谁更乖巧懂事、或者谁学习成绩更好，而是谁更聪明、更心狠手辣，谁能活到最后。
骆秋霖不想让老师失望，而六岁的他更不擅长勉强伪装。高千崖很快就发现即便目睹过血腥和残酷的场面，被陷害和背叛过，他依然努力保有正直与善良的心。
各有怪癖的人即便聚集在一起，也无法成为一个整体。把一只山羊从羊群里牵走，混进狼群里，它就成了最奇怪的存在。于是他把骆秋霖从那些孩子中带出来，单独教导。

不再将他放逐绝境之中，高千崖给他选择的机会。骆秋霖还记得老师带他去做的第一个任务，他只需要“无意”间地掉落一枚打火机，其他参与者会让它成为爆炸的导火索。
他说，
“可是会有无辜的人受伤。”
“你看过资料，如果目标死亡，那些受害者会更早被警察解救，”
高千崖说，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波及无辜地杀死目标；或者拯救这些无辜者，让目标未来可能再去伤害更多人。”
在他一次次给予的选择中，骆秋霖成长得很快，也很早意识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能做什么。
高千崖的教导很成功，这只山羊即便没有渴血食肉的野兽本能，也能善用自己锋利的犄角和铁蹄。
高千崖好为人师，他似乎试图与骆秋霖亲近，就像单身爸爸试图照顾好他捡来的儿子一样。
他们的生活并不普通，而高千崖的同行们绝对不擅长也不关心如何养孩子的事情。他只能凭感觉行事，于是常常弄巧成拙，令人啼笑皆非。
高千崖身上有种矛盾的魅力，好比应该拎着笼子遛鸟的纨绔，却穿上咔叽西装、戴着圆眼镜儿从游轮下来。
他会徒手将烟丝卷成香烟，喝一口茶要吐茶叶，却不知道还有茶包和滤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