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11)

她噗嗤笑了一声：你好可爱。
我可以……
可以啊。我说。
喂，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说。
切。她脸上有点红晕，加快了脚步。
等我一下啊。
12.
我从来没想过这段割裂的时间要围绕着谁去进行。但好像无论如何一切的事件都无法绕开这个叫刘雯的女孩。
当我决定从这场梦境中醒来时，起初我只是觉得只要阻止中巴车落进河水中，但后来又好像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冥冥之中只是我……也不对，好像整个时空的人都非常在乎刘雯这个人的命运，我也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件绕不过她的存在。
大飞死了。她这么对我说。
大飞是刘雯家的一只宠物狗，在刘雯出生前就被她父母收养，已经有接近二十岁了。刘雯说，大飞是病死的。一个月前刘雯就因为要带大飞去看兽医还和爸妈吵了一架，他爸妈都说大飞是老了，看病也没用。死前一天，吃饭前大飞舔了她的脸，第二天早上就没有醒来了，餐盘里还摆着几块没有被啃过的骨头，大飞粗硬的胡须在微风中微微颤抖。大飞后来是饿死的。
我们骑着自行车去郊区的路上。她后座上绑着一个纸箱，里面就是大飞，她想找个好地方把大飞埋了。

风迎着她的侧脸吹上去，光迎着她的眼睛落下去。她很平稳地说：几天前我就知道他会死了。我看得出来的，当谁决定自杀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不管是人还是狗。大飞不想我和爸妈吵架，才绝食了。
她的神色和语气都很平淡。可能狠狠地哭过，但是在我眼前她是如此平静，就好像她对大飞的死没有丝毫意外。
我们到了一座小山。她挑了好久才选了一处靠近小溪的地方，拨开落叶露出下面深黑色的土地。她取出一柄小铲子，我也拿出一柄铁铲，深深地挖掘出坟墓。
可以了。我看着快一米深的坑，对刘雯说。
她摇摇头，擦去脸颊处的一滴汗水，说：万一被其他野狗挖出来怎么办？再挖一点吧。
一米多了，估计把我埋进去都绰绰有余了，她才收手。把纸箱子打开看了一眼，大飞黄褐色的毛发还在飘动。接下来她拿出胶带封上了纸箱，深深地把纸箱摆进土坑中，对着土坑欠身弯腰。
你帮我填吧。刘雯把铁铲递给我。
可能还是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吧，她别过眼去，不敢再看土坑中的纸箱一眼。
我叹了口气，接过铁铲说：先等我喘两口气。
大概又是十几分钟，面前已经是一座小土丘了。我抖抖汗湿了的衣衫，转过头去找刘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