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冬】第三章(4)

“无人机准备完毕。”战斗控制室内，葛福也回应道。
马特和达瓦沿着谢星海留下的血迹向森林中走去，此时第一抹晨曦已经铺在了森林上空，斜射入Tars的控制室里，森林内部也渐渐明朗起来。晨雾在落叶层的顶端聚集了大量的露珠，沾在两人的裤腿上顺势滑落下去。谢星海的血迹本已经凝固，但在这露水的冲刷下又重新汇成了粉红色的细流。密林中已不再有宽敞的道路，直线视野往往不超过十米，让人很难想象那些骇人的鸟如何在其中高速地飞行。血迹指引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达瓦沿途投放下灵巧的微型侦查无人机悬停待命。
缓慢行进了大约三刻钟的时间，血迹在距离追踪器信号约五百米一处空地消失了，四周不见谢星海的无头尸体。左侧不远处有一颗看起来像是枯死的树，但是马特和达瓦都没有太在意。
“佩恩，”马特说，“我记得Tars有断层扫描的功能吧。”
“是的。”
“帮我看一下这堆叶子和树根下面是不是有空腔。”

“打开K4通讯频道，现在将扫描图像实时传输给你和达瓦。”
——马特的直觉没有出错，在他和达瓦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是一个巨大的低密度空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空腔。但断层扫描却并未在地面上发现类似洞口或断面的结构，在落叶层之下是遍布树根的完整地层。
“达瓦。”马特看向达瓦，后者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将突击步枪背回肩上，从背包中取出一枚追踪器。马特用枪口拨开了血迹终点前方一米处的落叶，近半米深的落叶层之下是错综复杂的根系，虬曲的缝隙中则填充着坚实的泥土质地面。达瓦将圆筒状追踪器底部的金属针插入泥土当中，从圆筒的侧面便弹射出三条机械支架，分别插进了四周的泥土和树根，树根的伤口处立刻流出了半透明的粘稠液体，乳白色中泛着一点蓝。
随后，两人分别在周围的三颗树干上安装了临时监控装置，以确保无论从何处经过此地的物体都能被记录下来，同时葛福从Tars上投放下一颗侦查无人机在追踪器的上方盘旋。马特和达瓦则继续向信号源的位置前进。没有了谢星海血迹的指引，两人便沿着直线前行，时而绕过粗壮的树干，很快便到达了信号源的正上方——沿着这一路走来，断层扫描都显示地表之下存在着巨大的低密度空间。根据半衰期和信号强度计算，Hal推定那枚赝元素追踪器弹头正位于地下两百至两百四十米的位置——现在可以充分相信这片陆地正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空腔之上——不过这个距离在心跳探测仪的探测范围之外。马特和达瓦在附近展开了搜索，但他们所处的地方似乎只是普通密林的一部分，断层扫描同样没有发现疑似地下空腔的入口。佩恩决定采取B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