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倾白羽传】(3)

张照玉不发一语，如果不是呼吸时候身躯轻微起伏，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
“诶！官差老爷，他不吃，给我吃呗？我楚狂人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别天天往他那里送了，白白浪费，不如让我吃了，出去以后有机会定好好报答你。”
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一个鲜活的声音，张照玉好像感受到了阳光照进了阴暗的牢房内，温暖而热烈，那是活着的气息，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被这股气息救一命，可以依靠着那暖阳恢复一些生机。
身陷囹圄，还能有这种活力的人很少见，要么自甘堕落得过且过，要么意志消沉行尸走肉，会想着自己有没有吃过什么食物的人很少，除非他还有信心出去。
张照玉支撑着无力的身躯坐起来，因为饿得太久，眼睛都有些昏花了，好久才看清楚说话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武道人士，穿得很不正经，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嬉皮笑脸，浑身没有一处循规蹈矩的地方。
指节异常粗壮，手掌上隆起的老茧，种种迹象表明了他无门无派的武者身份，靠着自学成才，最后因为练武过度，身体畸变的可怜人。
张照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可怜人，与其他人相比，他以前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果不是父亲的名声受到污损还不曾洗净，他觉得此躯纵死亦无憾。

能享受的东西他都享受过，就算是下了狱，到现在他也没有受到多少为难，不像是对面那人一样，从泥淖中打拼到现在，依然在泥淖里面。
张照玉生在云端，即使进了牢房，他的地位，依然是在牢房里的云端，送到他面前的牢饭，都是泥淖中打滚半辈子的人在外面吃不到的美食，囚笼从天地变成了铁栅栏而已，没什么区别。
但对面那个人，一直都被生活按在地下，依然仰视天空，他的身上，吸收了所有太阳给予所有的光和热，然后自身也和太阳一样发光发热，照亮了四周。
照亮了这阴暗的牢狱。
“哐哐！”狱卒对张照玉客气，可轮不到对别人也这副好脸色，当场就抡起棍棒敲打那边的牢笼。
张直的政敌多，自身势力也大，没看到朝堂重臣一个个轮着帮他说话吗？
指不定下一刻张照玉就会恢复原来的身份，并且在张直的门生故吏扶持下越来越高呢！
但是这边的闲汉有什么？如果不是跟那个犯下大案的蛮人有关系，都没有资格进来这里！
“吵什么吵！你这泼皮，识相的把天圣那件事说个一清二楚，别说这样的饭菜，明天你就能恢复自由身，若是隐瞒不报，那些命案少不了算到你的头上！再不济也是一个共犯罪名！还报答我，你能拿什么报答？浑身就剩下一张嘴值钱，不开口，连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