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阶试炼】我的朋友江汉野人(2)

差不多也是去年这个时候，南国改制出了变故，连南王都死在了国人暴动里，君上便趁机派兵攻占了这块被南人侵占了三十余年的土地。徐国故地本就是四战之所，这些年在东南北三国之间兜兜转转，也不知明年又会到谁的手里。
踏上故国的土地，人突然显得格外念旧，又或许只是上了年岁。我看着来往兵士，突然间想起了中行君，钟吾君，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江汉野人。
春
初次见他应当是南王司命十七年，我以中行君族人的身份一起出使南国，这是我第一次渡过江汉之水，踏上南国的大地。
徐国与南国相亲，其名为邦交实则朝贡，以此寻求庇护抵挡东国侵略。那时我尚年少，自有一股意气，满心想着强国扬名，更是不忿南国人的轻视。因为随使的身份，我来去也尚且自由，只是在城中难免被指点，便喜欢往城郊处去。

南国多水，故而常去湖畔垂钓饮酒，其实只是为了避开南国人那居高临下的目光。那日垂钓之时，闻听有人高歌“下垂钓于溪谷兮，上要求于仙者。与赤松而结友兮，比王侨而为耦。”寻声望去，见有一人着粗麻布衣，袒胸露乳横卧扁舟之上，随波逐流。
我心中惊奇，便请他前来共饮，他也无犹疑，绰起长篙一点，那船似箭般行来，于湖上划出一道白线。近处细看，此人年岁不大，鼻直口方，双手宽厚，目中隐隐有神光，待他提起鱼篓上岸，问及名姓，只说无名无姓乃一江汉野人，此番愿以银鲤酬我之甘醴，我更觉此人不凡，动了招募的念头。饮酒正酣，问其可有师从，言曰：“泛舟江河之上，有神人入梦相授。”饮罢，此人跃上小舟，也不等我开口挽留，就在“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的歌声中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