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阶试炼】我的朋友——莫红妆(20)

她是不会再抄起棍子打我了，我比她个头高了，在她眼里，我是成了年的人类；我低眉搭眼地应了，她欢喜得很，我却五味杂陈。
“你好好学，咱就不回厂里了。”
我明白她的话。
等着去了内地这些年，什么事见得也多了，莫红妆这般的人，我也认识几个。但是提及她们，又或是内里像了她们，亦或者但凡同人世间人们认为的正常男女不同的，我多是面上过去，不会多深交——正如我也没必要多和被吃的人谈太多感情。
我心里清楚，那病根一直在的，让我对他们厌恶不起来，也喜爱不起来；但我也不敢多接触，那黑暗里的目光见着了，想必就会又吞噬了我，不留骨头。
这般想着，我脚上一顿，踢着一个书册一样的东西；我走上前，拍落了尘坌，揣度这应是莫红妆留下的东西。
开了手电，我坐在地上，细细翻看着——字迹多是潦草，我读着，找到了我想找到的消息。那些质朴的话语不断拉扯着病根，将它一点点拔高拔壮，刹那间的花繁叶茂时，那苦涩的汁水从我眼眶淤出。

果然错不在她，错在谁，这笔记应了的答案——我心里想着家和万事兴，进而止不住又想到那剥皮拆骨般的眼神，不敢在多求问了。
“回啦，回啦，怪瘆得慌的……你咋啦，亲爱的！”
妻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她有些畏惧。
“无事，你回吧。”
“可你这……”
我又瞧着她。想来我此刻也很是吓人吧，这躯壳里早就没了什么暖意，窗外光影交错着，也吓坏了她。我见着她嘴唇发抖起来，捂着脸，快步出去了。
瞧着，瞧着，我也是能吃人的了！
门上关上后，我又持着那张用作书签的老照片，许是被人拿多了，照片需要细细看才能分辨——但我一眼便知道这是那一张。那依稀的嗓音、风声，温热的气息，毛刷的律动，发痒的面颊……我全然记得；还有那哒哒声，那只狗，那雪中的白骨——我也一一记得。
又翻到背面，那密密麻麻贴着泛黄的胶布——想来是被人抢夺时被撕碎了吧。在左边底下，有着一行字。
“我的朋友——莫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