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日记 11月5日(2)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南艺这所号称“全国最好的综合性艺术院校”的象牙塔也必定不会让我失望，因此我还是毅然报考了南艺钢琴系，顺利入学后，学校给我安排的专业老师就是之前N多次提到的CXY，据说他是上音钢琴系毕业的，从业二十多年的他拥有丰富的教学经验，他的妈妈是南艺一个小有名气的教授级别的人物，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很厉害了啊，但是第一次上课我跟他就闹得很不愉快，在我看来，他总是用一个标准去衡量所有人，不管见到谁他都给对方布置车尔尼的练习曲，只有弹好了车尔尼才有可能得到他的赏识，因此正所谓齐桓公好紫，齐国上下一片紫色，凡是跟CXY学琴的没有一个能跳开那些枯燥无味的手指练习，一方面穷于应付他布置的海量作业、另一方面感觉只能利用有限的时间攻克艰深的技术难题，我跟他解释了N多次：自己不是没有能力驾驭车尔尼，只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耗费在那些无聊的东西上面，同时搞艺术最重要的是个性，你将一个武断的标准强加在所有人身上就等于抹杀了所有人的个性，一个人即便技巧上炉火纯青，但倘若少了个性，那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工匠而已！
听闻此话的他总是没好气地跟我说：什么个性不个性！只有艺术家才能谈得上个性，你一个小屁孩儿基础都打不好，还跟老子谈个性呢，再多废话一句你就不要来上课了！之后他也多次在学生面前把我丑的一文不值：你学的太歪了！你弹得一塌糊涂！你没有音乐天赋！你这种人能把基础的弹好就不错了！你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学校开除了！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总是呆在一个被包容、赏识和理解的环境当中吧，每次CXY骂我的时候我都感到异常气愤：就因为你是个狗屁老师，你就有骂人的权利？你能对你骂的这些话负责吗？有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当初考南艺、放弃文化走音乐的路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有时候我也会感觉自己没有遇到一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自己因材施教的伯乐，在无奈之下我提出要换老师，但班主任ZW就是死掐着不给，她总是反问我说：老师不好吗？凭什么要换老师？

严师出高徒的道理你明白吗？你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师一步一步来，老师不就喜欢你了吗？在之后的几年中，我跟CXY的关系越来越差，一方面我就是不肯弹他给我布置的车尔尼，另一方面他也不肯传授我任何高深的学问，同时ZW也在背后使坏，她挑拨那些小流氓来跟我作对、怂恿所有同学站在我的对立面上，以至于到最后我真的如她所愿地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后来事情闹大了，ZW就以我患有精神分裂症为由逼着我休学，我当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啦，但我当时毕竟还是南艺的一名在校生，只要还想拿文凭就不得不被这个老东西攥在手里面，尽管我妈妈在脑科医院开了我“精神正常”的证明，但ZW就是死咬着不放，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找金陵晚报的记者，甚至写信给校长控诉他们的罪状，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院里才松口放我回去，回学校以后，ZW还是想尽了法子刁难我，但每次都能被陪我上课、守在我身边的妈妈识破伎俩，在书记面前弄了她几次以后，ZW终于老实了，但与此同时我也没少受其他老师的气，我感觉就算自己钢琴弹得再好、就算那些童子功十几年的都不如我，所有人也仅仅拿我当一个弹两年的，每个人都把端茶递水跑龙套的角色强加在我身上，似乎只要我一步登天就会成为所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只要强出头就会成为所有人众矢之的的箭靶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在南艺每多待一天，精神上就不得不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