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镜子(6)

"爸爸，他们不用回家过年么？"我看着店铺里的售货员问着。
"他们有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啊"
"什么更重要的事能比回家更重要啊"
"可能是为了买一面镜子看着家人新年穿新衣的喜庆模样吧"
"啊，是这样啊，难怪他们不回去，原来是为了家人啊"
奇怪又稚气的问题在夜幕之下显得不那么有趣了。
尽管这天睡了不少时间，但是虚脱的我到了家里还是倒头就睡着了。
父亲和母亲回到家后收拾着带来的物什，收拾完之后，母亲换洗了衣服，收拾着行头，父亲则是带着一身烟火气和红灰倒头就睡。
"倒是去洗个澡再休息啊，看看你吃了多少灰"母亲一边洗着衣服一遍略带抱怨地讲着。父亲也是回了一句隔天还要上班便不再做声了。母亲把衣服放入洗衣机终于也禁不住疲惫休息了，一个家此刻似乎只剩下了洗衣机的转动声。
月亮就那样在高空挂着，看不见的星星在看不见的地方闪着，门店也都关了仅有的灯，拉下了门，漆黑的夜里只剩下了不算刺眼的月光。这是菀城城市的夜。

滴...滴...洗衣机的铃声响着，提示着衣服该取出来晾晒了，可是除了月亮和大镜子似乎没人理它。月亮用仅有的月辉照着它，在镜子里映出了它的像，衣服们在里面挤着，好像想挤掉自己身上的水蒸气。那水蒸气似乎真的飘了出来，让镜子也变得模糊，镜子还是映着他们，朦胧之中，它好像想起了一个父亲和一个孩子在它面前一点一点整理衣装的情景。蒸汽聚成水滴滑落，带来一缕细丝般的清晰，天边的云一点一点白了起来，月亮的光也不再明亮。镜子映着天边似有似无的辉，映着这讲究的一家人。拂面的灰尘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生活的烙印也在这上面留下足迹。
天边的第一丝亮光闪出来时，父亲就起了。草草地洗了把脸，换了工作服，就准备上班去了，走时还在镜子前扯了一下领子。那镜子就静静地映着，也记不清楚这是第几个这样的早晨了。
那镜子还是一直映着，他知道我们都该做什么了，直到它面上的灰太多，被母亲拿布盖了起来放进了储物室，它才渐渐忘记我们的生活。
父亲是个讲究的人，有的时候比母亲还讲究。至于究竟多讲究，我不知道，但那忘记了我们的镜子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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