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与锦衣卫】(15)
眼下听到这话,她只觉得心中一片酸涩,淡褪了憧憬与希冀。
“你想守着这冷宫到死么?”
终究是不甘心,说的话,有三分怄气,更多的却仍是忧虑。
可那人灼亮的眸子里却只余下清冷:
“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便罢。
她将那发簪塞进她手里。
便是那晚皇帝遇刺,她紧紧攥在手里的。
便罢了吧。
当朝公主大婚,远嫁他邦。
哥哥给足了场面,帝王亲送,满朝来贺。
更有锦帛万匹,黄金累累,毡车细马成队。
她穿着大红的霞帔,凤冠压首,远远回望。
看见明晃晃的龙袍,以及那同样庄严的凤披。
她却不曾看她。
她从来有自己的心事,她从来不曾将任何人装在自己眼里。
但愿就此太平,但愿足以收心。
和亲的车队走走停停,别顺天,过雁门,足足走过大半个四季寒暑,才终于抵达了那遥远的他乡。
这时候,原本的王子已经继位为王。
新婚那晚,他温柔且体贴地在她身上留连。
身下的痛铭心刻骨,让她忍不住落了泪。
“我会对你好的。”
他说。
苏锦年紧咬着唇,只是点头,只是悲凉。
她想起母亲,想起父兄,想起自己那清冷的院中的一花一草。
想起那个人。
原来她那时候,该是这般地无助而绝望…
王子不曾诓骗于她。
虽是清风冷月的样貌,待她却颇为上心。
先王好战,他却也可称得上仁政爱民。
只是总有人不恋太平,也总有人狼子野心。
王子有个叔父,固来喜好征掠。
偶尔她也听王子烦闷之语,只道国内暗涌难平。
她知王子早与皇帝结下同盟,此前数往顺天,一则商讨两国交好之事,二则便是向皇帝请援,以备不时之需。
同为国主,又皆因朝中暗鲠在喉,好似龙困浅滩,难展宏图,二人互生相惜之心,由此结为盟友。
而苏锦年此一行,既是他兄长诚意之举,又兼有监探之心。
她也曾感念于王子温柔体恤,可他二人之间,终是少了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