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冬】第一章(4)

佩恩在Tars的控制室内瞠目结舌，他面色惨白，像刚从冰窟窿里打捞出来一样，然而他也爱莫能助。士兵的脊椎骨开始碎裂，这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紧接着他的整个脑袋被扯了下来，还吊着半截脊椎，在高速的飞行中像一条柔软的丝带。他的身躯和头颅相隔三四米平行地飞翔着。
妈的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看见！即使是目睹过无数骇人场景的凯尔此时也正咬牙切齿，头脑发热地快要炸开了。
热成像！热成像！
凯尔迅速地将狙击枪的瞄准镜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在森林产生的背景之下隐约可见一团团滚动的热流。他的右手中指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响！又是一声尖啸！
士兵的头颅滚落在落叶铺成的软垫上，半截脊椎软趴趴地瘫在一旁，那些翠绿或靛蓝的树叶瞬间被染得殷红。那节躯体却扬长而去，等不及凯尔再次瞄准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一级戒备。”凯尔无力地说了一句，“佩恩，紧急撤退。”
其他人慢慢地靠拢过来，围在那个可怜士兵的脑袋周围，枪口对准四方，毫不眨眼地盯着心跳探测仪。岳辰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
“是谢星海。”马特低头看了两眼，头盔的防弹玻璃烂得粉碎，里面已经是血肉模糊，两股红中带黑的血流还在断断续续地向外喷涌。Tars的引擎声逐渐靠近了通道的上空。
“我来吧，”马特把突击枪背回到背上，慢慢地把谢星海的头捧了起来。突然他又大声叫起来：“杨！有谁看见了杨！”
大家面面相觑，杨不在他们中间。
“Fuck！”凯尔咒骂了一声，他的头盔玻璃内侧溅上了几滴唾沫。“佩恩，有没有杨的下落？”
“杨的摄像头在谢星海被袭击的时候就没有了信号，可能也被……你们现在立刻返回，我在你们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