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redrum(3)

每做一次，那肉团就小上数分，不过几次便咽了下去。
依然没有味道。
我疑心是不断分泌的唾液稀释了这绝妙的风味，抓起碟中一半的肉泥，急急忙地塞进口中，用力闭上鼓起的嘴。
不敢咀嚼，唾液仍不断分泌。
我等着那想象中的香甜在唇齿间散开，沉溺于美梦，却突然感到了一丝腥臭；而那腥味越来越盛，在紧贴的味蕾间传播，最终攻陷了我最后的期待。
肉泥立马被吐了出来，我用手指搜索着剩下的残渣，把它们一点一点掏出。
接着，我大口啜饮自来水，试图将那腥臭味赶走。
出乎意料的是，极飘渺的香气又一次浮动在口腔。
和现实相比，幻想中的东西总是很美好。
把肉泥再次收集在小碟里，我回过头把它端起。
白猫看着我，压低身体向我靠近。
这是它第一次主动靠近我。
我便也低下身体，伸出端着小碟的手。
它又退却了，尾巴左右摇摆，开始绕着我的身体逡巡。
无论我如何示好，都不会认同我。
无论我如何卑微，都不会接受我。
我放下小碟推向白猫，蹲着后退，身体却和白猫一样紧绷。

很难说被逼到绝路的是谁。
“来，吃吧。”我的声音嘶哑得快认不出。
白猫盯着我，靠近了近在咫尺的美食。
它嗅了嗅，轻轻舔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它假装吃着，嘴却没有动，眼睛还是一直朝着我的方向。
在暴怒的责骂中训练出来的耐心派上了用场。
白猫等待了许久，终于吃下了第一口。
嘴里含着食物，它抬起头看了我最后一眼，低下头大口吃了起来。
我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双臂围成牢笼，我直直扑了出去。
白猫一惊，反射性后退却撞上了我的双手；于是我死死抓住它柔顺的毛发，把它拖着压在身下。
它挣扎着，四只爪子不断在我的皮肤上留下血的刻痕，然后一口咬住了我的左臂。
身体压了上来，失去双手的我难以控制平衡，趴了下去。
害怕直接将它压死，我松开了手。
白猫四足蹬地，借着反冲撞在我的脸上，两只后足抓挠间带下了我的眼镜，接着它的身体像是秋千一样在空中荡起，流畅地完成了转身，落在了我不远处的地面上，再向船上逃去。
下一瞬间，在金属镜框的重压下，镜片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