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挪威的森林》(2)
疗养院里的直子“有了成熟女人的丰腴”,变得更加有魅力并且让男主渡边作出了永远等待的承诺,但她依然满足不了渡边。不管是木月生前还是死后,木月几乎是直子的全部,就连木月的黑暗、自闭(甚至说木月在人生的最后只剩这些东西了也不为过)也一并融入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实际上这种变化从木月发现直子不能行人事后就已经发现并且愈发严重,内疚与毫无保留地奉献形成了正反馈,那根本不是爱情的土壤而是疯狂的囚笼。而就在这个时间,绿子出现了。
开朗乐观的绿子无疑给渡边的生活中带来了明媚的阳光,相比于在疗养院里美丽而不苟言笑的直子,绿子是一个即使不作为恋人也可以令人感到开心的女孩。与对渡边毫不关心、就连出轨都不闻不问的名义上的女友直子不同,绿子更加活泼。会开心会吃醋,会闹小脾气甚至会离家出走,但这更加证明绿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对男主渡边来说已经够了。但他依然在徘徊犹豫,一部分是因为与直子的一生之约,一部分恐怕是因为直子在疗养院里的室友玲子吧。
直子的自杀是不可避免的,但玲子的出院是否与直子的自杀有直接关系?玲子为什么要住进疗养院也是我心里的未解之谜,难道是纯粹为了躲避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所谓社会的黑暗?还是为了帮助那些在疗养院里不想沉沦的病人们?她是否已经看透了直子内心的黑暗?玲子一直在努力维系着渡边和直子的关系,然而以我的观点来看她是在阻碍渡边——无论是谁都会认为绿子比起直子更加适合一个健全的男人吧?真的有人会去追求美人脸上一次“久违的微笑”而献上自己的一辈子吗?我看不懂玲子,直至现在也不懂。
而在渡边爱上绿子时,他真的还记着自己对直子的一生之约吗……在直子去世,他疯狂般逃避现实时,心中是否还有绿子给他的一线阳光?
最后的最后,就连渡边也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但是他还有牵挂,对绿子的爱,对绿子的愧疚成了他没有像木月和直子一样陷入破碎的未来的惟一的力量。站在不知在哪里的电话亭想要和绿子从头来过,但心被渡边狠狠剜过一刀的绿子,能承受渡边这浸染了两位好友死亡黑暗的温柔吗?我不知道。
一九六八年的日本正如现在的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各种技术层出不穷,这个大环境下,出现木月和直子并不奇怪。资本有着无穷的魔力,让人与人间的纽带以一种最丑恶的方式发挥着作用,一个大学,竟然只有两个人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人们拜倒在最纯粹的思潮之下,物质主义、不安定、贪欲、色欲、丑恶、残酷、无感动、拒绝、愚钝、无神论,资本以无穷的暴力摧毁了神明的权柄,让十原罪再次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