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1(2)

“没人。”韦栎用碗筷放进黑木桶里面，再用搭在桶沿的抹布擦了擦手，“这会子还早呢，得再等等吧――你吃过饭了？”
“顾不上了。”谷师傅停下动作，用搭在颈间的灰布抹了一把脸，然后继续和面，“趁着还没来客，我再多和一点面，免得到时候没面可卖了。”
“嗯。”韦栎提了一个空桶，又拿了块抹布，走出后厨，来到后院的井边，打了半桶水。接着，他再提着这半桶水，来到前面吃饭的地方，将桶放在桌边。然后将抹布浸了水，揉捏几下，开始挨个擦着桌子。
“哎，你擦完了桌子、扫完了地之后，记得再把每张桌子上的面汤壶给灌满。”胡玥又抬起来头，对着韦栎嘱咐道。
“好嘞。”韦栎回头答应道。
扫地、擦桌子、灌面汤，这是店小二每天早晨雷打不动的活儿。虽然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但是胡玥依旧开口叮嘱着。
韦栎擦着桌子，借空向外看去，沿着店楼一角的视线向外延伸，能够看到空中氤氲着被晨曦烘亮、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雾气。每次看到这样的天空，他都会心安，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这样的习惯：只要抬头看看天，就感觉一切都还有盼头。
韦栎擦着桌子，心里盘算着自己带有文艺气息的人生哲学。

大抵是一大早的缘故，街上的行人不多，但也许其中就夹杂着前来吃面的食客。当中一个左顾右盼的，此刻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斜插在面馆门角的招旗，略一思索，就上了台阶，走进来找了一张刚擦的湿亮桌子坐了下来。
韦栎走了过来，低头问道：“客官，您是要干面，还是汤面啊？”
客人道：“要汤面，别放葱花和香菜，再给我舀些面汤来。”
看样子是生客。
韦栎笑了笑，抬起手将桌上摞着的空瓷碗拿了一只，放在客人面前，然后提起桌上的铁壶给碗里倒了热气腾腾的面汤。他一边倒着，一边解释道：“这壶里便是面汤了。您先喝着，我去报一下您的面，好让后厨赶紧做。”
客人也笑着说：“我还以为壶里面是茶呢。”
“面汤可比茶好喝多了，您慢用。”韦栎转身离开。
后厨的大锅水汽翻腾，谷大厨将扯好的面条放进大锅里，接着拿起锅边的长筷在大锅里来回搅动。
过了一会，韦栎端着一个褪了色的长方形红漆木盘出了后厨，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韦栎来到客人跟前，将盘子放下，端起面碗放在客人面前，道了声：“您慢用。”然后提着盘子走开。
客人从桌上插着筷子的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然后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接着夹起一筷子面送入嘴中，活动着凸起的腮帮。咀嚼几下后，咽了下去，再低头用嘴贴着碗沿，小心喝了口热汤，然后赞道：“这面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