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燃犀(4)

我怎么能这样想呢，想着让一个大活人死去？
梦里她还养了一只猫。
我醒来一时间觉得五味杂陈，我想她吗？不想。可我觉得愧疚，我平白地将一个活人幻想成死去，这有违我的道德观，这令我羞愧。
兴许在夜晚人的思绪格外活跃，也变得异常感性。我开始回忆起我们的过往，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我们能够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我很难从中回忆起太多。我每次回到家时，饭菜就已经端上了桌。但她做菜水平实在一般，盐轻油重，我又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有时总是将一些负面情绪带回家，我不发火，不高兴时通常板着一张脸。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拂她的面子，就说不饿，然后偷偷地出门找东西吃。
她真的不知道吗？或许是知道的，但她也不说。于她而言，这是什么感受呢，觉得被羞辱吗？可她也不发脾气，只是小心翼翼地独自收拾好碗筷。想到这，我觉得羞愧，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对她，我像戏剧里的薄情郎。
她感染疫病后我也没有去看过她，原因竟然是懒，还有害怕，害怕见到那种病人瘦骨嶙峋的模样。我开始想，她躺在病床上挨日子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她会和病房里的其他人说什么呢？我记得她是一个表达欲很强的人，每次看到什么或者想到什么都会迫不及待地想和其他人分享，可我总嫌她唠叨。

在细密的回忆中梳理，我才察觉到我的失职，我好像很少像她对我那样去对她。她在生死一线时，我心里居然是那点“与众不同”的兴奋。然后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深情地模样。
我梦见了一个死去的人，她在给我托梦吗，那她想说什么呢亦或只是想看我一眼？她看到这样的我会怎么想呢，失望还是欣慰？生前我未曾好好对她，身后烧纸时却祈求她在天之灵佑我平安如意。
我是一个冷面冷心的负心鬼。
可我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上天怜悯，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2020年初，在新年的钟声里醒来，还能和她一起看新年的烟花，在烟花中悄悄祝她一声：“平安喜乐。”
她很紧张我，占有欲很强地把我拴在身边。这一次我没有反对，顺着她的意，配合她的要求。可我还是没有护住她，她在同样的地方，死于同样的死因。
第二次我早早飞离国内，在疫情初期国外暂时风平浪静，我能从国外带回一大批防护用品，我想这些兴许能保住她。然而我依旧失败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在这样的时间轮回里，直到有一次我和她聊天时发现，我送给她的犀角不见了。这犀角可能是个关键。我试图搜寻和犀角相关的资料，最终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燃犀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