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村疫记（千万请进来看看！呕心沥血！）(8)

我出门的那天晚上，虽然掐指算了，今天当是圆月，却没有月光。似乎那本来纯洁而明亮的月亮，从来就没有来过。或许它真的没有来过，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这段时间的月亮，都带着一股腥甜的红。
好像是血的颜色。
那天晚上，我出来，是因为许久没有看见那微火。我担心安全，便出屋走动。
平日夜里还少有耳语与灯火的元村，此时却如同死寂。水滴滴在池子一角，如重锤捶在鼓面般回响在村落四周。哪怕是渺远的蝙蝠振翅之声，似乎也能听得一二。西苑那一片，已经完全看不见灯火，南园也几乎全部失守。东院仅剩两盏亮着的灯，就是仙家姐妹俩。我凑到近些的仙南家门口，叩开了窗户。
‘华大人，您来看我了......’窗户并没有被打开，只是传来一句微弱的呻吟。
‘真是难得，居然这个时候愿意叫我大人。不必客气了。我隔离后几天的情况，你也说说吧’
‘您进去的第十天起，大美和一帮丫鬟就犯了病，满脸都是......她们今天早上开始，就完全走不动路了，情况严重得很诡异......’
‘果然如此。我见着那出去卖的小娘们不走动了，就知道坏事了。这病，你说她们严重的不寻常，大概本来就是她们从外面带回来的，她们病的时间，其实比你我久多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是我染了病，害了大家？虽然我猜是你美姐染上了，但具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具体，还要看防的怎么样。’

‘托圣神风的福佑，小仙我勉强控制住了花病。但美姐两礼拜前就一直语无伦次，一会说她病的要死，一会说她完全健康，说她很懂这病，带着她的丫鬟们完全不做准备，我真是搞不懂她......’
‘倒是不能全怪大美。你别看大美家里高楼多壮美，她毕竟没什么经验，家里祖上也没有节约和储蓄的祖训，两天不工作，就要饿死。哪怕是心里清楚自己得了病，她也不得不去卖，还要拉上她的丫鬟们。人各有难，别再说她了。况且说到底，这病病在躯体，尚且可以痊愈，如大美般病在心灵，那又何谈康复呢......’
屋子里面一阵支吾，良久才回道，
‘大美是精神有问题，我们做丫鬟的都知道，也不好对外说。她长久以来的滋病，大幅变换了她的感官受体，强烈的精神刺激已经使得她的精神分裂变得很严重了，很多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左手扇右脸，右手又扇回去，对自己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对我们。我们内心积怨许多，却不知和谁说。我一直在想，滋病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小虫子呢？会不会是更加微小的东西，藏在小虫子和我们身体里面，而我们和小虫子，会不会都是受害者呢？花病，又是什么呢......’许久，屋子里都没有声音，不多时，灯也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