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村疫记(千万请进来看看!呕心沥血!)(4)
我上任头几年,跟着当时威风的北原发展,小几年,倒是有了些成就。但大美与我的路子不同。她毕竟是个元村的外人。眼里完全没有廉耻。只要能赚钱的活计,没有她不接的。出卖身体,乘火打劫,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怕新北原求生存,跟着大美一般龌龊,也比不过大美那般下流。没人比得过大美,也没人敢发声。北原家的北妈还在的时候,常对我说大美精神有问题,说是有病。北妈死了后,就没有人再说过了。
病也不是个稀罕词。小病不提,大病本身在元村却不是常有的。元村有规定,不能进男种。雄性的苍蝇都不能进来。起初还有几个胆子大的,被老一辈的奶奶们消灭了干净,便再也见不到了。于是,后来的百年里,就很少有外人进来,传染病也就不多见。近几辈西苑的奶奶们,带了个坏头,不要廉耻,跑到村子外面去卖,钱赚了不少,却也带了一大堆病回来。
‘小华,我的儿,你记住,凡是见着脸上长着斑的,都要理他们远远的,知道了吗?’
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常年没有过好日子。偶尔有的几句嘱咐,我记得很深。除去那些少有的,虚伪的关心外,仍有意义的,只有这句了。我起初不知道那是什么含义,后来我母亲临死前,我村会上见着她一面,才晓得她在说什么。
她的背上,手上,腿上长满了红褐色的斑纹,有几个斑纹胀开来变成水泡,充着红色血水,隐约能看见斑纹里面长着细小的虫子。
‘啪!’
一个水泡炸开来,小虫子密密麻麻地往我脸上溅过来,我躲闪不及,一个虫子溅到我脚指上,就开始吸血。
一旁的北妈见状手起刀落,我还没有来得及喊疼,就失去了半个大拇脚指。
‘这就是滋病,滋,是形容晚期患者身上的水泡爆裂时的场景。出去卖的人才会得这个病。元村禁止男人入村,就是因为这个病。’
北妈神情严肃地看着我说,
‘病甚至都是次要的,更可怕的,是那种精神上的欢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快感,是你只要沾上就到死都无法摆脱的瘾。那些吸血虫,不会一天杀死你,而是让你每次行事都更加刺激,最终沉迷到死,都看不见自己身上原来长了那么多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