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回到年初的人(2)

怎么可能找错！这家店今年重新开张我就来了，你还陪我喝过好几回！还说要是再开不起来，自己不仅跑了女朋友，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些话他没说出口，跟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在这里纠缠，他觉得不会有结果。在酒保疑惑又好奇的目光下，他离开酒吧，拐入旁边一条巷子，进到这半年多常来的一家小超市。
他需要镇静，可明明放口袋里的半包烟和打火机却不见了。这回他没问正专心刷剧的看店小姑娘对自己有没有印象，拿起烟就想先拆开来一口。
“诶，出去吸啊，里头不许。”小姑娘指了指身后墙上的禁烟标识。
杨业拿烟的手停在半空，死死盯着那面墙，不是看禁烟标识，而是旁边的日历。上面的日期明明白白，2020年1月8日，腊月十四，忌旅行。他吞咽一下，问那小姑娘：“你们这日历多久没撕了？”声音有些颤。
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这就是今天的啊。”像是特意为了印证她的话，角落那台用来发出背景音的下挂电视，传来字正腔圆的早间新闻播报声：“各位观众你好，这里是早间新闻，今天是2020年1月8日、农历腊月十四， 我是主持人······”
杨业的脑袋“嗡”一下子，后脊背像是被什么一下子抽空了。他下意识地往外走，小姑娘急了，站起来喊他：“还没给钱呢。”他木木停住，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也是那个该死的1月8日。“8”字的上下两个圈，像是谁歪头注视他的眼睛，闪烁着恶作剧成功后的嘲弄与得意。

好不容易扫码付了钱，他走出超市，阳光依旧散在他的身上，依旧灿烂。他抽出烟，点着猛吸一口，呛到咳出眼泪，这毫无疑问是头一回抽的反应。他忽然想起，1月8日的时候，自己还不会抽烟，也没有在酒吧喝通宵的兴趣。
这口呛烟还是起到了作用，他有了决定，决定先回学校。在街口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坐上后排，报了地址，脑子里的某个想法随着车子一起起步，不可遏制：难道自己回到今年年初了？
车子广播里正放一档子介绍春晚筹备情况的节目，过场的歌都是应景作品，一曲《恭喜发财》终了，紧接着一首《常回家看看》。
杨业在思绪万千里突然想到给家里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原本的半年多里常常挂断的号码。
短暂的呼叫音过后，那头传来的不再是母亲啜泣的规劝，或者父亲夺过手机后的厉声呵斥，而是一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喂，小业啊。”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母亲在那头轻轻地问。
杨业努力把半年时间里酗酒嗜酒、叫他们失望透顶的自己藏好，让自己像此时此刻的杨业，“没有，就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妈，今天几月几号啊？”
“1月8号啊。问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