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时岁(5)

车停在老家门前几十米外的一片开阔平地上，我刚刚打开车门，一阵裹着鞭炮和黄纸的余烬的冷风瞬间扑在我脸上，打得我一个趔趄。
“你去敲门吧，让你爷爷把大门打开，然后回来帮我搬东西。就是拐角处那趟红色的……”
没等他说完，我便一溜小跑着冲向老家的大门。
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样，一切都没变，就连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的咯吱响声都是那么亲切。
我在那扇熟悉的大门前驻足，用舌头舔舔干的发毛的嘴唇，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叩响门环。
门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大门上的那道小窗被拉开，一双发黄的眼睛透过缺口打量着我。
我和那双眼睛对视。
“你来找谁呀？”
虽已做足了心理暗示，但当我听到这句话时，还是花了好一会稳定情绪，才叫出那一声爷爷好。
木门栓哗啦落地，接着是插销拔除的丁当声，再接着是大门底部与水泥地摩擦的吱嘎声。

初来觉得聒噪，但现在却反觉甚是好听。
两扇门完全开启，我终于得以再一次和门后穿一身中山装的老人家四目对视。
确能发现，爷爷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把拐杖丢到一边，慢慢朝我走近，我赶紧伸出双手去迎他。在我的手掌和他接触的片刻，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顺着我的胳膊，流向我的全身。
第二次，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4
虽然老爷子一个劲地说不要我搬东西，让我进屋暖和，但我没照做。
我知道，我只能靠这个机会，给老爷子的新年多攒下点年货。
父亲一脸惊奇地看着我走进门里，穿过开垦出一片空地的院子，在大大小小的屋子里头来回穿梭着。
大的东西放到仓库里，容易腐烂的东西进冰箱，鱼干虾干什么的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头，年夜饭的原料直接摆上灶台。
我边盘算着，边把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