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时岁(4)

“爷爷他老人家挺好的，不过最近有点小感冒，他很喜欢我，老家的人待我一见如故，我成了那里的孩子王，就连隔壁几个村的熊孩子都听我的……”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儿子，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跟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你说让我凡事小心，别多说话，多多忍让。”
他点点头。
“儿子，爹不想打击你编故事的能力，但你编的太不切实际了。你记住，就算是你爷爷认可你，接纳你，剩下的人，像是你大爷，大娘这些，他们不可能对一个新进门的孩子一见如故，第一面最多是面和心不和，也算得上开天恩了……”
我深吸一大口气，默默感受着冷气摩挲着鼻腔的清爽感。
“至于那些小辈，想让他们认可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得到的，在你完全和他们打成一片之前，他们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得多多担待，千万别发怒，有时候得忍忍，别让他们抓着把柄。万一他们在大辈分的面前说你坏话，那就更不好办了，小地方规矩多，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沉默着，静待思绪翻涌后脑海重回平静。
“爹，你放心，我会让老爷子亲口对你说让你今年就和我妈去领证的。”
“但愿吧。儿子，爹知道你这么说纯粹就是为了个心理安慰，但还是谢谢你理解我，你今年主动要求跟我回家见你爷爷，我就很高兴了。早点睡吧。”
直到听到前座传出微微的鼾声，确定他没有从倒车镜偷窥我的可能性，我才敢拿大衣蒙住头，无声地流下几滴泪。
这一次，我必须要抓住机会。
3
我最终还是食言了，因为睡得太死，没赶上旧年头的最后一次日出。
直到日上三竿，车拐进沥青渣和碎石子交替铺就的羊肠小路时，我才被周围土鞭炮和窜天猴的爆炸声吵醒。
我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透过车窗打量着年初曾见过一面的小村村口，仍旧没有变样。
“醒了？搓搓脸，披上衣服吧，还有五六分钟咱就到了。记住我说过的话。”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