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蘅芜（44）(3)

齐衡讲着大道理心里也难过，尤其说到让花无谢另娶妻再寻佳偶良配，想到以后这个人会真的不属于自己。在大秦重逢那些生死不分的誓言不过都是虚妄感情用事，哪能处处如己所愿，事实就是这样，为花无谢前程为花家考虑自己同他还是分开的好。可胸中的酸楚终归止不住，眼窝早湿答答了。
花夫人哪会同意，谢千寻更受不了，把茶盏往桌上一放就恼起来。“什么脸面名声，有一家子亲情重要？和离怎么了，和离你肚里的孩子就不是无谢的？还把念儿和这个派给两家，你问过他们答应吗？那是活生生的娃又不是物件儿分来分去。别讲文章道理我听不懂，你就麻利跟我们回家完事，少扯东扯西！”
花夫人嫌她态度生硬，又温言劝说齐衡。“好孩子，你的苦心娘明白，花家上下也都明白，你二次提出和离大家想想就知道那是为花府的权宜之计。你对无谢的情我们清楚，花家一门武将虽粗鲁但也豁达，何尝似那等刻板道学，我们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再说你怀念儿时我就没能跟前照顾，这个再插不上手岂非做奶奶的失职，将来孙子孙女和我都不亲了。快跟娘回家别让娘心疼难受了好吗？”
“娘，可是我……”面对婆母的理解与慈爱，齐衡即便心肠再硬又岂会不动摇，何况他的心本就是柔软的。

“哎呀，你脑袋怎么就一根筋呢？放着与无谢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同自己较劲，是苦没受够，图的什么？”谢千寻看他犹犹豫豫，就忍不住发急。
花夫人道：“好了，先别为难元若，容他慢慢转弯吧。那就这样，既然你不肯回去我索性两头跑罢了。你和千寻嫁的都是我亲生儿子，怀的都是我花家子孙，我怎能娇养一个冷落一个，放你在这里不管，说出去我就成偏心的恶婆婆了。以后凡是千寻吃的用的我每天再送一份同样的给你，多跑两趟没什么，就不能委屈了我的乖孙！”
“娘，您真的不必如此，我……”
“唉，只能这样呗！”看出齐衡过意不去，谢千寻倒也懂得用激将法。“谁让我和娘请不动你，你便忍心让我挺个大肚子来求，当初有对不住的地方，如今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窝着孩子也是我活该。我们不行，明天老祖宗肯定哆哆嗦嗦亲自过来，只看她老人家有没有面子吧！”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怎能又劳动老祖宗。”齐衡当然听不下去，老祖宗贵为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祖母，让她来请自己更乱了理法规矩。自己哪有那般金贵，哪儿受得起！
念儿靠在齐衡身侧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要插话，他轻摇着齐衡胳膊说：“阿爹阿爹，我想回去。弟弟走了，这里没人陪我玩儿，还是家里好，家里热闹。我再不回去祖父给的小马都要长成大马了，种树刘爷爷摘的桃子我还没吃到。念儿不想在国公府，想回家！我们回去父亲自然也跟着回去，念儿就可以天天见到老祖宗，见到爷爷奶奶，见到三叔大伯和大伯母，还有姑姑们，我好想好想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