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牵丝如梦(7)

寺庙虽陋，却能遮些风避些雨。那夜风大，夹杂着雨丝，时不时从破窗飘进，冰冷空气。他们生了堆火，曾艾佳怀揣着朱怡欣与道士对坐。
“公子可是对木偶戏有兴致？”道士开口。
“几日前在先生处学习，自是有兴致的。”曾艾佳答。
那道士看了看朱怡欣，传话曰，
“姑娘可希望公子学习木偶戏？”
“虽说吾一向遵循人之意愿，而艾佳也无甚糊口本事，将来还有很长的日子，还是愿他去学得一门手艺，望道长说服。”这样说与他听，也不过是口头上虚的，朱怡欣实是想跟着曾艾佳，陪伴她一生，随后便浴火自焚。
老道思付片刻，向曾艾佳道，
“贫道在长安城内有一朋友，人称齐老，精通木偶戏，享誉城中盛名，若公子愿意，即可书信一封，助公子拜师。”
曾艾佳自是半分愉悦，半分惊讶，
“那便劳烦公道长了。”
道士摸出只毛笔，却见无宣纸，顺手扯了张佛像前的帘布，又从行囊中摸出砚台石墨，沾过雨水研磨，便书信。不消片刻，便书好，我不得不感慨她这字迹真好看，就算是在破布上，也是如此苍劲豪迈。曾艾佳接过细细揣好。他们又聊了会儿，便沉沉入睡，一夜好眠。 

次日天明，庙前道别，走过几步那老道突然叫道，
“姑娘，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曾艾佳有些摸不着头，喃喃道，
“这道士是不是说错了话，竟叫我姑娘。”
随后看向她手中的朱怡欣，眼睁大了些，
“你的珠泪竟少了许多！”他捏了捏眼睫上剩余的珠泪，诧异道，
“怪哉！这珠泪显是粘上去的，也弄不掉啊，不会是摔掉的吧？”
朱怡欣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他们还能一同走很长很长的路。
他们一路到达长安城，用去三天三夜，曾艾佳体力早已不支，若非那道士临走前给他渡了气，维持他接下来几天的生活，凭他这性子，怕是到死都不会低三下四地去求吃食。
刚来到如此繁华之地，连朱怡欣都被这繁世所迷惑，可曾艾佳竟还一心寻找齐老先生，问过十多人，总算到达齐老府邸。叩门而入，得见齐老，交与书信，齐老看后大悦，竟一口答应。他解释道，那道士曾在山野间就过他一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收徒这一小事，并说今后他会待曾艾佳如亲生儿子，叫他在这里好生住下，待他驾鹤西去，便自己出门闯荡。他这一盘计划算得甚是精妙。
出了房间，那领路的下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