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牵丝如梦(3)

待朱怡欣回过了神，她的身体已被擦拭得光鲜亮丽，从门缝里挤进一缕阳光，停在朱怡欣的身上，她看见自己在随它一同发光，但那却与眸中放出的血光不同。姑娘家天生爱美，朱怡欣也喜爱干净美丽，此时恰巧找回一点姑娘家的自信。曾艾佳将她的长发润湿，细细打理，生怕弄断了一根，他那专注的神情看得朱怡欣不禁觉得好笑。若她魂力没现在这么虚弱，她想她一定会咯咯地笑出声来，吓跑曾艾佳，亲手毁了这梦境吧。
乌发风干后，朱怡欣就像个崭新的娃娃，但唯一的败笔却在这身衣服，但她也不能不穿，再怎样她也要有姑娘家的自尊啊，这是娘亲在其耳边从小念到大的。曾艾佳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抱着她连夜跑到临近的小县城，来到一家布坊，愣是让那掌柜为她做了身衣服，虽是做成衣用剩的布料，却也都是些好料子，款式也靓丽地打紧。从他们方才的攀谈及店工的低声交谈中，朱怡欣得知那男孩儿原叫曾艾佳，也了解到他的家境状况。
曾艾佳八岁丧父，母亲又嫁给长安城内一有钱官员做妾室，独独留下他一人在这荒山野岭。掌柜的见他可怜，人又乖巧懂事，正巧膝下无子，唯有二女，妻子又再不能生育，便收他做了义子。叫他搬来与大家一起住，还可供他念私塾，可多年劝解无果，他虽也认了这义父，却是一直住在山上，自己种菜砍柴养活自己，两年来未曾求过掌柜一件事，就今日这身衣服来找这位义父，他自是一口答应，还顺口问了问她是否意愿学习木偶戏，曾艾佳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当即便收拾间屋子留她住下，明早便去找县里最好的师傅求学。朱怡欣在一旁被店员们服侍着穿新衣裳，听着这场仓促的安排。

新上身的这套衣服着实美，是朱怡欣一管穿的红色，可两只袖尾却挂了铃铛，随便动动便发出清脆的铃声，着实有些烦人。
次日，掌柜便领着曾艾佳拜师去了，曾艾佳放不下心，便也将朱怡欣捎着一起去。那木偶师傅是个花甲老头，白花花的胡子看着甚是亲切，一见面就咯咯地笑，引的那把棉花糖似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这次拜师意想不到的顺利，他很痛快的答应了曾艾佳的请求，还夸朱怡欣长得灵气。诚然她一向未对这副木头外表上过心，但老翁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十分高兴，捧着朱怡欣的曾艾佳也笑得一脸自豪。
翌日开课，师傅着令曾艾佳随掌柜回去养精蓄锐。回去的路似乎短了许多，街边有各式吃食和小玩意，看得朱怡欣恨不得再动一次魂力把这儿抢光，无奈这副木头身躯无需进食，也进不了食。 
后来几日都是朱怡欣看着曾艾佳出门的背影和进门憔悴的神情。她不明白艾佳为何要这么拼命的去学木偶戏，是他骨子里带着天生的硬气，亦或是为了自己这个初识不过几日的木偶人。
有日夜晚，曾艾佳推门而入，望见被他遗忘在桌台上的朱怡欣，默默走了过来，坐下，与她对视。
良久，他才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