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牵丝如梦(2)

道士用她来表演，只要她唱戏，那被注入咒文的词句，便会会使她的眸放出红光，血红的光，那光会吞噬全场，所有的灵魂会成为她的盘中餐。朱怡欣曾经尝试过反抗，可下场却是眼睫上的珠泪在道士念咒文的瞬间増了一倍，然后朱怡欣再未动过她的手脚。
第二任主人，是一个僧人，独撑一座破庙的和尚。朱怡欣的第一任主人被这位高僧收服，打入无间地狱，而她则被僧人带回寺庙，放在佛主金身前，日日焚香讼经伺候。那和尚说他要超度她，让她早日归西。
可为甚？为甚！自己正值芳华，灵魂便被一道士生生夺去，自己连情窦还未开，连意中人都未曾有一个，爹娘准备的嫁妆还未被送上花轿，却要这样带着遗憾任他超度。
想着，朱怡欣胸口的无名业火止不住地燃，火焰三尺有余。但几日后，她的气焰便被压下，佛教重地，怎能容得她一戾气缠身的邪物乱来。每每动怒，灵魂就像被撕裂般的痛。但这座庙，呵，很快便成了废墟。至于因何起火，朱怡欣并不知晓，但却合她的意。整个庙烧得连一个渣都没留，那个和尚，也在梦中归了西。当然，他不可能毫无察觉，是朱怡欣从中动了些手脚，她用尽毕生魂力，将意念集中到最大限度，将他困于梦魇之中。但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朱怡欣也付出了惨痛代价。她眼睫上的珠泪密布，几乎看不清眼前事物，魂虚弱得连心智都有些不清。

而曾艾佳便在这时拾到她，一个才十岁大的少年，若在砍柴时发现一座破庙，在破庙中发现一个衣衫残缺的木偶正朝他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他该是恐惧，进而在喊着娘亲的同时逃跑。可他也真是个怪才，非但未退缩过半步，相反还一步一步朝朱怡欣靠近，用孩童特有的天真目光好奇地打量她，蹙眉，用他脏兮兮的袖帕温柔地擦拭朱怡欣眼角的珠泪。
良久，见朱怡欣的珠泪虽看上去确是泪，实则为珠，擦拭无效，便轻叹一声，将其搂在怀中，径直走回了小木屋。
待朱怡欣被他带到这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时，其实有些不情愿，不管怎么说，前两任主人带她去的，大多是些繁华热闹之地，安放她的地方，也都是有锦缎狐裘铺面。今次朱怡欣踏入这小木屋，所见之处甚是萧条，都不知哪处更得自己偏爱。忽复省起自己正是个灰尘蒙面的破烂，到也死了心，不期望能有个好的安身之处，只希求不要将她往柴草堆上扔就好。启料曾艾佳竟将我置于桌上，屋内唯一完好干净之处，随后提着木桶打了水回来，从兜里摸索出一张白净手帕，正当她感慨原来这儿还有这么干净的帕子时，浸饱水的帕子已触到她的脸颊，一些许凉意，但不疼，还有些舒适。以前从未有过这般感觉，朱怡欣以前的主人从不会这样细细擦拭她的身体，就算是当她被弄得满身血腥时，那个道士也不过是捏诀，图方便得将其弄干净，那个和尚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重视过她的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