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道士(3)

这个女子的美和草原上其他女子不同，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长锦衣，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看就是典型的汉人女子。巴图小的时候学过汉话，他让周围的人都退下，走到了那位女子面前低下身问道：“小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为何会在这个畜生的营帐里？”
女子看到从巴图的眼里看到了难得的柔软，这是她被卖到草原之后再也没看到的。她注视着巴图，直接哭了出来：“小女叫林婉，本是金国人，家道衰落后父亲把我卖了出去，谁知人贩子把我卖到了草原上。”
巴图赶忙用衣袖为林婉擦拭泪水，他拍拍胸脯说：“小姐要不跟着我吧，我虽然不像你们汉人一样知书达理，但是我能保证在草原上没人敢欺负你。”
“后来我父亲带着我母亲回到了部落成亲，再后来就有了我。”说到这，伊勒德沧桑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清脆。
“可是当时你们蒙古人不都是抢亲的吗，你是在编故事吧？”书生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不相信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会发生在野蛮的蒙古人身上。
“听着很美是吗？但是这么美的爱情在我们的草原上就像软弱无力的野兔一样不堪一击。”伊勒德说着咳嗽了几声，似乎想到了草原上的寒意。

“仁义，对于你们这些读书人是至高无上甚至愿意用生命去换取。但是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仁义就像野草一样轻贱。”
父亲在一次战争中被敌人的箭射下了马，残忍的敌人用弯刀割下了他的头颅。他手下的人冒死把巴图的父亲的刀带了回来。母亲当时晕倒在地上，起来后整日以泪洗面。年幼的伊勒德当时并不忧伤，因为自打他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几次，他更不知道父亲的死对他们娘俩而言意味着什么。
几日后，父亲的部落迅速瓦解，原先父亲的那些老部下整日为分财产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次都拔出了刀。他看着部落里每天都有人带着帐篷还有牛羊离开驻地，部落里的人烟越来越少，他不禁问母亲：“额吉，为什么他们都走了，他们要去哪里啊？”
母亲把伊勒德抱在怀里安慰道：“他们都去找阿布了，找到阿布他们就回来了。”
一个弱女子在草原上和一个幼小的孩子相依为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现在有的食物够他娘俩吃几个月，但几个月后呢？实在不行就带着孩子逃回金国吧，去那里还能有活路。
“后来你们回金国了吗？”书生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