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随记(2)

你一个唱戏的自己都没办法理解戏中情，还怎么把观众带入其中？
不过好在还有些其他的剧目我可以唱
那年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上台的时候有了个习惯
习惯在侧幕看着那些台下的观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不用上场的时候，我就爱靠在那里看前面的观众席，也不是说一个一个看人，其实也没看就是望着前面发呆
最先开始的几天，后台的兄弟总是调笑我色胚子，就等着看哪一家的美娇娘合心意
这话说完，我皱了皱眉，心下有点儿不知名的烦躁，却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反驳了句“瞎说什么！”
而后放下幕布回了后台
黄昏，夕阳西下，闭了园子，跟师兄弟们一起练着功，有一个师弟起了个话头“诶！周师兄！你每天是不是在看丞相府的大小姐啊！”他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哄笑声
我有点懵“什么小姐？”
他们的笑声止住了，每个人还保持着大笑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不是吧师哥！她今天也来了啊！就是那个穿着白色上襦和蓝色绣花长裙的，坐在上面包厢的，基本上每次你的戏她都来，你看了这么多天都不知道她？”

我摇了摇头，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我们看着你天天往那儿一站，那小姐含羞带怯的看着你，还以为你们已经定情了呢”
“就是！弄了半天你不知道人家是谁啊？”
“那你一天天儿的都在看些什么？”
听着他们一句一句的问题，实在是吵的头疼，我不喜欢这样，一个问题一个解答不好吗？
“哪里来这么多问题？你们到底想让我回答哪一个？”
他们嘿嘿一笑，起哄让我随便吧
我楞了片刻，叹了口气“不知道，也没有说看什么，这几天好像什么都没看到过，就是发呆吧”
最先开始说话的师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我身边“嘿！师哥，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那丞相府的小姐啊？听说人长得可好看，还是丞相大人家的嫡小姐呢”
我懒得听他这些不着调的话，也不喜欢有人同我靠这么近，都快要贴在我身上
冷下脸，抬手拍在他脑袋上，“靠这么近！”
他知道我的习惯，吐吐舌头离远了一点“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