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蝴蝶（上）(3)

就这样过了几年。有时她也背着姐姐偷偷跑出去卖几份报纸，将工钱攒起来，给她买一只新的镀金花发卡——她头上戴的那个已经散了，她舍不得扔，是那个男人送她的。
距离除夕还有一天，一曼终于攒够了钱，也买到了漂亮的发夹。但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惊吓，一枚枪子直接从她左肩上穿透衣服擦过去，皮肤也渐渐渗出血来。紧接着她被一个穿着厚夹克衫的男人扽到了胡同深处。
“兄弟，你没事吧？”
周一曼浑身僵硬，耳鸣眼花。她根本管不得那人说的什么，大叫一声，一个激灵将他推开，只顾着逃走了。
回到家中，余惊未了，只见一个精致的女人倚在窗子边吸烟——唐大班，是这么叫吧，有几次清晨，是她送姐姐回来的。
“阿弟，你姐姐不会回来了，跟我走吧。”她将香烟在窗台上捻灭，然后扭动着身姿走过来，就要拉住她。然而周一曼却是如何都不动的，她瞪着眼睛，倔强又发怯地看着唐大班。
“乖弟弟。”唐大班抱住她，接着很平淡地叙述了周云是如何被几个外国人接走，后来人们又是如何在小旅馆发现周云的。“她开着嘴，应该是放心不下弟弟你罢。我给你安排个打杂的差事，过过就好了。”

唐大班的胸部很柔软，像刚出锅的馒头，搂着安心。她颈间又是很香的味道，周一曼便将眼泪都流在了那股香气间。
大概过了一年多吧，她混迹在百乐门的角落里，看了很多，几乎不言语。
前几个月唐大班终于当她是个女孩儿，应该是黄经理先发现的。他非得亲她，周一曼就咬着他的胳膊不放，后来衣服撕破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夜风很凉，周一曼脸上微微泛着肿。路灯旁的座椅上，也有一个颧骨处发青的林小庄。他说今天被上级揍了，最近总是胡思乱想。
“庄哥，你要不要娶我啊，我给你抹药，不叫你想别的。”
“哈哈。”林小庄笑了两声，坐靠到椅背上，两只手臂摊开来。“我这种人，风流惯了，不值得曼小姐嫁。”
“我说着玩的，瞧你还当真了！”周一曼别过头去说着，似是羞涩。但随即她又站起来，直接拉住林小庄，撒娇一般，让他送自己回新租的房子处。
这一次后，他们俩都醒着。
周一曼窝在被子里，半趴在他旁边，觉得他真好看。就像戏里唱得，大侠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林小庄却盯着她肩膀那一块凹下去的暗沉地方摸，弄得皮肤痒痒，心也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