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2)

“是亚巴顿。我知道的。”邵湛江眨眨眼睛，细密的睫毛让宁静的眼眸更加好看，如果他不是瘦得脸色灰白，那他是个好看的青年，“我能看见他们死的很痛苦，尸体散发黑烟。”
“我是神父，这是我的职责，不要恐惧我的死亡。”赵奕钧也笑起来，又拿出一条项链，挂着一个小巧的十字架给他戴上，“我会活下来，陪你度过几天。”
“……但是可能你会失败。”青年任由那条项链挂在脖子上，慢慢站起来，踩在咯吱作响的地板之上，“要吃点东西么？”
“谢谢，我想尝尝。”赵奕钧跟人走到客厅才发现刚才没有注意的细节。
是挂画，原来不仔细看以为是早就有的东西，现在才意识到，这些都是人为画上去的，应该是邵湛江身体里的恶魔画上去的。那些符号，有倒十字，有亚巴顿的希伯来语，“S”，以及三角里的眼睛。除了符号就是刻画生动的场景，各种各样的尸体，无一例外冒出黑烟。他之前早有耳闻，这个别墅里夜晚不能留下人，否则后果自负：死相惨不忍睹，死因离奇古怪，尸体都会过于快地化为白骨，只能送进棺材赶紧掩埋。这是个邪门的地方，原因来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赵奕钧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在这里过夜。他要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如果只能看到阴天，也可以。
活着。
“只有这种简单的东西。”邵湛江已经端着两个碗回到客厅，把碗筷一同摆好，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面条或者粥，有时候做米饭，罐头热一下吃。”

“没事。我都能适应。”赵奕钧并不介意，和青年面对面地坐着吃饭，是白粥，搭配邵湛江已经热过的罐头下饭，“你太瘦了，多吃点。已经几年了？五年？”
“八年，从大二就退学待在这里了。我那个宿舍还活着的人都疯了。”邵湛江埋头喝粥，“精神没有问题，说是恶魔附身了。”
“今晚就知道了。”
“嗯。”
赵奕钧猛然惊醒，月亮是新月，他走下楼梯，去开邵湛江的门，轻轻一拧就打开，好像没有一点重量的空气。
“神父，上帝不会再赐福给你了。”
邵湛江伸手按在赵奕钧头的两侧，瞳孔扩散到正常人不会有的范围，没有一丝光泽的黑暗，脸上浮现出笑容，让人看见就毛骨悚然的阴柔笑容。
“恶魔，你的名字是亚巴顿！”赵奕钧大吼一声，另一只手举起十字架贴到青年的身上，对方像是被火烧一样躲开，“恶魔，你的名字我已知晓，圣父圣灵圣子与我同在，神的光辉之下恶魔无处遁形。”赵奕钧经验丰富，把青年按在地上，在他的额头上画着十字架，不顾那非人的嘶吼咒骂，自己干脆坐在邵湛江身上压住他乱动的四肢，由于被恶魔控制而扭曲到不应存在的动作。
“圣徒彼得，我主耶稣，倘若敌人令您的亲人挚友受难，必使对方承受更加深重苦难。”赵奕钧把圣水滴到青年的额头胸口 ，“如果死亡，则令敌人痛苦甚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