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圣裔 第三章 方向感

顾晓白疑惑地向司机问了一句怎么没有走对路线，但是那个平日里有股军人作风的青年人却很意外地并没有任何回应。
副驾驶的小伙子也是同样毫无反应。
顾晓白更疑惑了，平日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在顾氏家族供职的每个司机、女佣、厨师、园丁都有着最优秀的技能和素质，以及对家族最赤诚的忠心。平日绝对不会出现公然违抗他意志的行为。
但无论是顾晓白的不停询问，还是苏洛言的大吼大叫，年轻的司机仍是一言不发，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冰冷如霜。
汽车在浓雾弥漫的夜色中以少说也有200迈的速度疾驰，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重，在同样白色的路灯光柱下，惨白地极度瘆人。
但两个男孩子很快发现，白色光柱根本就不是路灯发出的，早就已看不到任何路灯杆，甚至连路也不再是路。
汽车更像是行驶在一个无比广阔却又无比平坦的巨大空间里。
佯装镇定的苏洛言拍了拍顾晓白的肩膀：“别怕，这很有可能是魔族捣的鬼，但是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顾晓白倒是还比较镇定，他只是疑惑为何司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是这种反应。
眼神如冰的年轻司机终于开口说话，却不料声音也仿佛如冰。
“45秒后，我会打开车门，你们跳车往最暗的方向跑。不要回头，不要问为什么，如果还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雾气如同浓稠的乳液，无数道白色光束在巨大的空间里交错辉映，雾中疾驰的汽车更像是海面上的快艇。
压迫感越来越强，虽然与窗外的雾气隔着一层厚厚的铁皮，但车内的人仍然感觉到雾气似乎已经渗入了血管，静脉，直到心房。
剧痛从身体深处传来，顾晓白痛苦地用手腕压住自己的胸口，那一秒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已被雾气溶掉。无法言说的剧烈疼痛仿佛是他这短短一生之中从未体会过的。只有一秒而已，他却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他想大声喊叫，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用眼神让身边的苏洛言明白他的痛苦，却发现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四周不知何时涌来了滔天的黑色巨浪，就快独自被吞没在黑暗里。
突然，他看到眼前的黑色巨浪被一只巨大的、简直比这辆汽车还要硕大的手慢慢拨散，继而这只手将自己孱弱的身躯完整地握在温暖的手心里，一股暖流手心发散，传到顾晓白身体的每个角落。
“不要去看那些白色的光，那些光会让你产生幻觉。”顾晓白猛然惊醒，原来自己还是坐在汽车后面的座位上，司机和保镖的表情仍是如临大敌一般。
可自己的肩膀上为什么会有温暖柔软的触感呢，顾晓白转过头，原来是苏洛言的手放到了那里。刚才自己没有陷入幻觉的黑暗之中，大概也是因为苏洛言及时提醒了自己。
“还有15秒，做好准备，我们跳车。”苏洛言说。
顾晓白注视着他，他的眼睛全然不似白天时那般毫无神采，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都无所谓。而此刻，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坚定。这样的眼神，顾晓白很早之前就看到过，他曾经是那样的熟悉的眼神啊。